“嗯,我知道!”掌門仁聖聽文淵真人這麼說著,似乎能想象他魂魄離體後,見到的最美的場景是什麼了。
比起年輕時恨不得為婉兒殉情,現在的掌門仁聖早已經放下了。
當然相逢的場麵依然期待,感情也依然存在,隻是他已經學會了調節,適當的七情六欲,再不會傷己傷人。
又聊了會兒,掌門仁聖就乏了,文淵真人本還眷念著不忍離去,但掌門仁聖無情地下了逐客令。
當夜,未到天亮,掌門仁聖的軀體便化作了零星的飛灰,魂魄順利升天。
至於掌門仁聖的魂魄最終會落在何處,無人知道,也不必推測那離體的魂魄是否會遇到危險。
憑借掌門仁聖這多年累積下來的功德,他的魂魄必然會有一個好的歸宿。
安葬的事宜,一切從簡,衣冠塚裏除了一套衣服外,僅有一塊玉牌。
這在天倉山甚至都沒有出動全部的人前來吊唁,更別說別門他派了。
當然在這種動蕩時候,公布掌門仁聖的死訊,隻會讓仙界更加惶恐,何況就算公開了,也少有幾個門派能抽空前來的。
無情閣的地下監牢,三位長老都忘記了受傷吐血的單萱。
等到有弟子察覺單萱一直沒有動靜,彙報給司刑長老的時候,單萱已經是悠悠轉醒的程度了。
單萱醒來,司刑長老正處於監牢內,被他默不作聲的低沉樣子嚇得單萱一時都忘記了身體的不適。
“掌門仙逝了!”司刑長老道。
單萱聽後,這才盤膝坐了起來,回味司刑長老說得那五個字,而後‘哦’了一聲,表現地極為冷靜平淡。
司刑長老其實並不為掌門仁聖的離世而難過,他也不意外單萱的冷靜,隻淡淡說著:“一個前一天還跟你說過話的人,隔天就死了,這種感覺是不是會覺得世事無常?”
確實,明明前一天掌門仁聖還跟她說了那許多話,這不過一夜過去,單萱就聽到了掌門仁聖已然仙逝的消息。
雖然不至於跟聽到魯佳石死訊時候的驚訝,但心裏也的確不好受。
豈止是世事無常,單萱簡直要懷疑天意弄人了。
恰好在她回來的第二天,掌門仁聖就離世了,她何不再晚上那麼兩天回來,那時候再聽到這樣的消息,估計也不會這般耿耿於懷了。
然而那樣就見不到掌門仁聖最後一麵了!
“這是給你的傷藥,內服!”司刑長老將一個小瓷瓶遞到了單萱的麵前。
他本可以讓弟子來做這件事,也可以趁著單萱沒醒就喂她吃下,或者幹脆放下藥就可以離開,但是他並沒有,總覺得掌門仙逝的這個消息,必須得告之一下單萱。
單萱接過藥,卻並沒有打開的意思,她突然很想問司刑長老,“我師父呢?”
“你想見他?”司刑長老反問道。
想見!單萱當然想見,然而她開口卻隻說道:“他在做什麼?”
“天倉山掌門不是那麼悠閑的!”
單萱明白司刑長老的意思是,文淵真人已經繼任了天倉山掌門一位。
然而單萱並不為她師父感到高興,盡管一派掌門聽上去確實風光,但單萱明白那不是她師父所期望得到的。
“那個,我…我能去給掌門上柱香嗎?”遲疑著,單萱還是說出了口。
因為習慣了,單萱還是稱呼掌門仁聖為掌門,忽略了他師父如今也被人稱之為掌門了。
“我是說…”單萱剛想強調她說的掌門是掌門仁聖的時候,司刑長老卻幹脆直接轉身離開了。
單萱有些失落,還以為她提的這個要求已經被司刑長老否決了的時候,司刑長老突然又回過頭來,說道:“有何不可呢!不過應該不是現在。”
丟下這句話,司刑長老就直接離開了。
地下監牢又恢複了安寧,單萱捏著小瓷瓶,猜想大概有好幾天,這裏都不會再有人進來了。
果然,單萱服用了藥之後覺得有些昏沉,睡了兩覺後,地下監牢還是隻有她一個人。
隱約覺得司刑長老給她的藥有些奇怪,一旦她打起精神想練氣的時候,就瞌睡連天。
大概是想讓她安靜點吧!這麼想著,單萱幹脆繼續睡個天昏地暗,反正充足地睡眠也能讓她早些複原。
傷好了,單萱也就沒覺得瞌睡了,可精神了單萱也隻覺得還是睡覺好,畢竟睜開眼睛就在這地下監牢的感受,會讓她覺得壓抑難過。
也不知道是第幾天,單萱正在考慮,要不要刻個什麼東西好將時間記下來的時候,地下監牢終於迎來了自司刑長老離開後的第二個人,司琴長老。
單萱因為這幾天嗜睡,懶散慣了,見到司琴長老一時也懶給反應。
司琴長老對此隻是略微皺了皺眉,便直接說明了來意,“恐怕你還不知道吧!我們之前對你施法,窺探到你和妖王之間的種種事跡…”
單萱聽到這個,當即便站了起來,她差點把這事給忘記了,明明還因其受傷了,隻因為司刑長老並未跟她提起,她就沒怎麼在意了。
“你果然跟妖王來往甚為密切,這可讓你師父情何以堪啊?”司琴長老說著話,從袖子裏拿出了一個大上很多的青釉瓷瓶。
單萱看著司琴長老,司琴長老看著青釉瓷瓶。
“這裏麵是忘情水,或許你能用得上!”司琴長老語速很快地說完這句話,便將青釉瓷瓶扔給了單萱。
單萱隨手接住了,天知道她一點也不想收下這玩意兒,隻是不能任其自由落體而已。
司琴長老原本準備了許多說辭,最終都沒有說出口就離開了,然而她剛一出地下監牢就碰到了儒聖正準備進來。
“好巧啊!”司琴長老故作輕鬆地說道。
儒聖看了裏麵一眼,幹脆拉著司琴長老的手,“你跟我過來!”
然而司琴長老立即就掙脫了儒聖,“別碰我,我現在做的事情,你最好裝作不知道,以免被牽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