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牛說得語無倫次,想起他們天水客棧從一開始的兩三個人,到後來人越來越多,客棧開起來也不能盈利,最後隻能靠旁門左道才能勉強生活,日子也委實過得心酸,說到最後,阿牛的眼淚竟也滾了下來。
司刑長老見狀,自然也不等阿牛平複心情了,對單萱說道:“你有什麼要補充的嗎?”
單萱想了想,“他們進去的時候,因為天水客棧的夥計不能將他們要找的那個妖怪交出來,還對掌櫃的出手了,掌櫃的當時都不能自己爬起來,出手的人正是梁掌門!”
梁博的臉色難看地像燒了十幾年的鍋底了,可他還真不知道這個時候能反駁什麼,畢竟單萱說的都是事實。
“嗯...他們肆意在天水客棧翻找,打擾了所有人的休息,後來妖王出來,他們用捆仙索製止住了妖王。”
“捆仙索?”司刑長老插嘴道。
單萱認真地點頭,“是的,捆仙索!妖王當時被捆住,什麼都做不了,梁掌門出言侮辱妖王,他旁邊的一個人還動手打了妖王一個耳光。”
人群中漸漸有了說話聲音,倒不是為亡垠受了一耳光而爭論什麼,而是大家都知道嶗山是一點損失都沒有的。可從單萱的口中,嶗山當時的行徑簡直跟惡霸沒什麼區別,又那麼對付妖王,妖王竟然沒有回頭報複,實在是稀罕事!
“然後他還對我說,要把我也抓去嶗山,還說如果天下人都知道我跟妖王在一起,我師父在仙界就沒有了立足之地。”
這最後一句,才是真正的平地一聲驚雷。
梁博一拍桌子,再也坐不住了,這讓文淵真人‘在仙界沒有立足之地’的話說出來,他不就是在跟整個天倉山為敵了麼?要知道文淵真人不僅僅是天倉山的英雄,還是天倉山當代掌門的兒子啊!
“胡說八道,還望諸位萬萬不能偏聽一方說辭啊!”
單萱反正想說的話都已經說完了,幹脆閉上嘴巴,也不跟梁博爭辯什麼,畢竟梁博的身份比她高,她若出言不遜了,就是她有理也不占理。
趁著有空,單萱又看了一眼文淵真人,文淵真人眉頭緊鎖地看著梁博。
對於文淵真人而言,他當然更相信單萱的話,因此聽到單萱轉述的梁博想讓他‘在仙界沒有立足之地’的話,文淵真人覺得十分痛心。
單萱的視線從文淵真人的臉上掃過,就看到了掌門仁聖。
比起文淵真人此時的注意力在梁博的身上,掌門仁聖竟然一眨不眨地盯著單萱看。這讓單萱驚得趕緊低下了頭,腦海中突然就想起,掌門仁聖要她發誓再也不私下見亡垠的事情了。她當時信誓旦旦地說,她不僅不見亡垠,還跟亡垠勢不兩立呢!
可現在的情況卻是...
司刑長老一看梁博這好像老鼠被燒到了尾巴的表情,就猜想單萱說的應該是句句戳中了他,他才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沒想到這其中過程,比他推理的還要精彩絕倫啊!
“梁掌門!”司刑長老突然增高了聲音,“既然梁掌門讓我們不能偏聽一方說辭,不知道你的說辭是什麼?”
“我...”真要梁博說,梁博也不知道怎麼開口了,這些人各個法力高強,豈是那麼好糊弄了,可就這麼落實了單萱和阿牛的說辭,別說他不能倒打一耙了,恐怕天倉山世代交好的關係也要危險了。
“事情遠沒有你們聽她說的那麼簡單,我們追的那隻黑烏鴉,法力著實厲害,傷了我們十幾名弟子,我們窮追猛打,一路找到天水客棧,擔心那裏是那畜生的巢穴,因此不敢有半點鬆懈。傷了那個掌櫃的全是因為他擋在我麵前,阻礙了我對大局的判斷。至於我對單萱所說的話,都是嚇唬她的,想讓她放棄抵抗,束手就擒...”
“我有點不明白,一個人類能怎麼阻礙你?”司刑長老出聲打斷了梁博的話。“何況都抓住妖王了,還留在天水客棧殺人做什麼?”
“這個...”梁博總算看出來了,這個司刑長老自從將矛頭指向他,就沒打算給他喘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