徹夜長談,到第二日,兩人都有點起不來,幹脆就睡到了臨近中午才梳洗起床。
覓雲在天倉山時,不論多麼忙碌,每日必定抽出時間給玉濃單獨授業。但除此之外,玉濃極少自覺學習,這倒是令她有足夠的時間陪伴單萱。
單萱雖然學得紮實,但玉濃會的很多東西都是她還沒有學到的,兩人待在一起,一問一答,也頗有點其樂融融的感覺。
到臨近傍晚,玉濃出去找覓雲練劍,單萱一個人待在寢室十分無趣,幹脆也拎著桃木劍準備去後山練一會兒。
天倉山山門大開,不少弟子出去還沒有回來,但後山這一塊是練劍的好去處,單萱還沒練一會兒人就成群成群地來了。
單萱一看連董捷爾都來了,幹脆收劍打算離開。可現在回去又顯然還早,便又禦劍去了潭邊。
離開後山時還彩霞滿天,到潭邊的時候,天地間竟好像拉了道黑布,突然就變得烏天黑地的。
瀑布的水量比初見時少了很多,潭水還是很清澈,隻是天氣乍冷,待在水邊總覺得濕氣太重。
單萱活動了一會兒覺得有點熱,便停了下來。到潭邊濕了濕錦帕準備擦擦臉,波動的水麵使得她想起覓雲跟她說的能見到家人的方法。
雖然玉濃說那不過是簡單的幻術,料想沒有覓雲在,她即使千呼萬喚,也未必能見到那個幻影。可單萱仍微微閉上了眼睛,試一試又何妨呢?
默念了三遍單華的名字,睜開眼睛的時候,水麵上有她好奇的眼睛,還有…
單萱猛然回頭,亡垠探著腦袋正在看著水麵。
亡垠見已被單萱發現,幹脆大大方方地問道:“你在看什麼?潭裏麵有魚嗎?”
單萱趕緊站了起來,一臉的無法理解,“你怎麼…”
“嗯?我怎麼了?”亡垠也站直身體,他今天穿了一件白色長袍,聖潔的好像發著光一樣。
“你不是妖怪嗎?怎麼老是出現在這裏啊?”單萱口中的‘這裏’並不是指潭邊,而是指天倉山結界以內。
難道天倉山的結界就這麼華而不實嗎?
亡垠莞爾一笑,別說區區一個天倉山,這上至三千裏雲霄,下至十八層地獄,他有什麼地方是去不得的,“我身上妖氣弱,不易被人察覺!”
單萱隻以為亡垠是受天倉山福澤才能修煉成人,身上氣息應該跟天倉山十分接近,所以才沒被人察覺,哪裏能想到亡垠妖力高強地已然超乎想象!
亡垠此時到這裏來,還真有正經事要做。他昨夜走得匆忙,竟將妖王令牌落下了,雖說那麼個小小令牌可有可無,可要是被有心人利用,掀起了風浪,某人可就要倒大黴了。“你說我,那你呢?總這樣偷偷跑出來不擔心回去會受罰嗎?”
單萱將錦帕攤開,放在插在地上的桃木劍上掛著,吹吹風也能早點幹,“不被人發現不就得了!”
亡垠見單萱舉止自然,對他絲毫沒有戒心,有刹那覺得兩人似乎已經相識很久,而不是才見過幾麵而已。“你一個新入門弟子,倒是膽大!”
單萱又躺在了草坪上,再怎麼說小妖怪都比自己厲害,他站在這裏看著,她可沒那自信能心無旁騖地練劍。“你都說是新入門弟子了,沒人會關心一個籍籍無名的新弟子整天都在幹什麼的!”
亡垠走過去,盤腿坐在單萱的身邊,這樣的姿勢一如昨天。
可一時又想不到可以說的話題,亡垠想了想,直接開口道:“聽說你想拜玄文淵為師?”
“嗯!”單萱十分自然地點了點頭,回答完了才想起來問:“你怎麼知道的?”
亡垠看了一眼潭麵,怎麼知道的呢?“無意間聽到的…玄文淵可不是一般人物啊!”
單萱聽玉濃說了半宿,雖然玉濃說得並不全麵,但也足以明確一點:那就是文淵真人是一個法術十分高強的仙人。“哦!”
“你有沒有想過,要是他不願意收你為徒怎麼辦?”亡垠問的這句話,也是單萱最為擔憂的難題。
一個那麼厲害的天地英雄,有什麼道理非收一個像她這樣毫無出彩之處的新弟子為徒呢?
單萱張了張嘴,卻發現不知道說什麼好,半晌,隻悠悠道了一聲:“不試一試,又怎麼知道呢?”
亡垠見單萱緊皺著眉頭,她這個年紀的女孩子,大多還在父母懷裏撒嬌,“我有能讓你馬到成功的辦法,不如你叫聲好聽的,我就告訴你!”
單萱立刻精神百倍地看了過來,但似乎也在質疑這句話的可信度,因此並沒有下一步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