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瑞達,你他媽的中午喝了幾斤假酒?敢和市局領導抬杠,我看你是這身警服穿夠了吧!你想倒黴也別拉著老子啊,郝大隊說了,這就下鄉深入調查。”
“這兩天本來市裏的大領導就要下來考察,你還跟著添什麼亂子!你等著,我要是挨訓了,絕對饒不了你!”
電話聽筒裏傳出一陣暴風驟雨般的訓斥,聲音是縣局局長的,他被訓的一張胖臉一會紅,一會白,拿著手帕不停地擦汗,那點酒勁全出來了。
放下電話,鍾所看見陳哲還帶著手銬,頓時大怒起來:“亂搞!你們這是幹什麼,快把手銬打開!”
派出所隊員們麵麵相覷,不知道所長唱的是哪一出,遲疑著把手銬打開。
鍾所長這才換了臉色,伸出兩隻手去和陳哲握手:“哎呀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是郝大隊的朋友,誤會,純屬誤會,哈哈。”
陳哲也喜笑顏開:“老鐵客氣了,也怪我,一時心急沒說清楚。”
所長豪爽的一拍大腿:“唉,還說啥客氣話,都是自己人,晚上我請客,咱們喝一頓。”
陳哲笑眯眯的掏出一盒中華煙直接扔給了鍾所長,然後又從兜裏掏出另外一盒中華示意盧春分給那幾個年輕隊員們:“鍾所長太客氣了,我兄弟蔣川的事情,您看……”
鍾所長擰起眉毛,左右為難,蔣川是黃沙村“首富”兒子張大寶支關係扔過來的,現在這邊又是上麵領導發話了,這就搞得他很難受了,不知道這人到底是該放了還是不放得很。
就張大寶手上劃得那條口子,根本就不能對蔣川進行刑事定罪,並且張大寶手上的口子到底是怎麼來的,沒有經過“正規程序”驗傷根本定不了罪。
想到這裏他不禁暗罵這個張大寶就會給自己找麻煩,三天兩頭的事逼一個!
再三考量之後,他還是選擇秉承“民不與官鬥”的先進理念,把人先放了算了,後麵再看領導是怎麼說的。
於是鍾所遲疑地答複了一聲:“行,既然上麵的領導都發話了,我這裏自然是沒什麼好說的!”
剛才在電話裏麵領導就有交代過說,郝大隊會親自擔保這個“案子”,出事兒了由他負責!
陳哲點點頭說:“那好,就有鍾所長開一下門了。”
“哪裏話,都是自己人嘛。”說著他便去打開了囚禁蔣川的大鐵門。
蔣川見門開了之後,從裏麵快速地走出來跟陳哲和盧春站在了一塊兒。
鍾所長很客氣地要留陳哲坐下喝茶,被他婉言謝絕,帶著盧春和蔣川兩人,下了派出所的樓。
回到車上,盧春就納悶道:“剛才還橫鼻子豎眼的要逮咱,怎麼一轉眼就成了自己人了,這鍾所長的嘴臉變得還真快。”
陳哲笑著說:“咱上麵有人啊,當然是自己人了,要是不打那個電話,恐怕哥幾個都要在所裏過夜了。
“老大你真是太牛逼了,打一個電話就把我撈出來了,請受小弟一拜!”蔣川說著就要作拜。
陳哲哪能由他,立刻阻止了一句道:“別別別,我也就稍微有點牛逼而已。”
盧春這時也適時地插了一句附和道:“哲老大,你是真牛比,路子野得很,哪裏都有自己人!”
吹了幾句牛逼之後,氣氛回歸於平靜之中。
“老大你是不知道,張大寶那個狗日子的,他自己劃了自己一刀,硬要對派出所講我要行刺他。我就去他罵了隔壁的!我是要行刺他沒錯,但那不是行刺未遂嘛,他這自己搞事兒算幾個意思?”
滿車子裏都聽得見蔣川的叫罵聲。
陳哲和盧春兩個就靜靜地當著聽眾,任憑蔣川用語言的方式進行發泄。
他望了一眼盧春猶豫要開口的樣子之後,決定還是蔣川家裏今天早上發生的事兒告訴蔣川這個“脆弱”的男孩!
數十分鍾之後,醫院內。
蔣川一個大男人竟然哇哇地哭泣著喊道:“爸,媽你們都沒啥事兒吧?姐姐...姐姐她!...”
陳哲在病房門口看著這傷心得一家人,思考數秒之後,最終他拿起了電話:“晨碩,你還是過來一趟吧...”
另一頭,市領導已經悄悄來大澤鄉考察了。
木德澤帶著一幫人下到鄉裏,在一個重要的十字路口停下了腳步。
因為這選擇走哪一條路,就意味著要去哪一個村裏麵下榻。
木德澤讓手下的文秘把這裏的地名都播報了一遍,接著他就在兩個村子裏麵十分糾結去哪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