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那先生跟我倒是剛好相反。”
我看他們的菜快上了,我就別坐在這兒好像要蹭飯的樣子了。起身道:“那三位慢用,兄弟我就先告辭了。”
先生也立即起身回禮,“小兄弟就跟我們一起吃罷?今天若非小兄弟相邀,我們也沒有座兒,這頓就當答禮。”
“不了不了,家中備有飯菜等我呢。”
萍水相逢,大家也都識趣不問姓名隱私,筵席終散哪。我也不打算再見了。
“那小兄弟明日有空否?我邀了三五個朋友在家吃川菜,小兄弟跟我們有緣,不妨一起。”
“啊?”我真沒想再見,更何況就明天。可是川菜……我是可以自己做來吃,但是這人說不定有從四川帶的材料,可能真的難得。
我正遲疑,先生恐怕覺得我是顧忌沒名沒姓沒頭沒腦的邀請,立即說:“在下還沒有報名號。我叫年羹堯,字亮工。我家就在……”
哐當!我被震得扶了一下桌子。
“年……年羹……堯?!”還就是字亮工的那個年羹堯!那個剛好這些天從四川回京覲見的年羹堯!
怎麼沒人告訴我年羹堯是這麼個書生模樣?
老鄉看到我一副被年羹堯的大名嚇倒的樣子,又得意又瞧不起我地說:“我家老爺正是鼎鼎大名的年羹堯,新任的川陝總督!”
我顧不得和他生氣,說:“久仰久仰。在下舒……寧。”
四川話卷翹舌不分,我已經可以預料到被我老鄉一叫就成了賣電器的。不過這在清朝呢,還是安全滴。
我還真有個大學同學姓舒,也來自四川。希望他家世代都是四川的。
這下我更矛盾了。
我愛看的清穿文《若相惜》女主角就是年羹堯。對,女主角。所以我對年羹堯一直懷有莫名的情愫,嗯,好奇。可是如果真的與他來往,且不提什麼胤禛,就是這之前的撒過的謊,也得用更多的謊來彌補啊。
“舒兄,那明天?”年羹堯不屈不撓。
天,千萬別這麼叫我,那要我老鄉一念,豈不是變成香豔小說了?
“年大人還是叫我名字吧。明天……明天……”反正年羹堯也在京城待不久,要回去赴任的,應該沒太大關係吧?隻要……
“你來,”我招呼年羹堯走近些,對著他耳朵說,“明天沒有皇家的人參加的話,我才敢參加。我是個平頭百姓,能認識年大人就折煞了。”起碼保證不要碰到胤禛吧。
“舒寧兄弟放心,”還好不叫舒兄了,“明天都不是官場上的人。”
“福晉,您真的要去赴會?”孫泰小心翼翼地問。
“答應了人家,總不好不去。”不要說得跟關雲長單刀赴會似地好不好,有沒有那麼英勇。
“您不怕他看出您女子的身份?”
“這點我很納悶,我不說話恐怕不太覺得,但是我一開口,別人不一定,既是年羹堯,一定就知道我是女子了。但是他一直也都順著我說,不挑明。我想他要不就是有陰謀,要不就是仍然有心結交。”
“不管哪種,爺都不想您去吧。”孫泰嘟噥著。
“你說什麼?”我其實聽得很清楚。
“沒什麼!”算你識相。你個孫泰,你是保護我還是替胤禵監視我呢。
第二天我到年府赴約。
果然都不是官場的人,俱是些民間風雅之士。
聚在一起實為同好,並不過問俗事。所以我看他們該都看出我是女子,也不介意,對於我的身份,亦無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