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花音便下意識的回過頭,而賀蘭淵墨則恰在此時說出了一句“我要去鎮守西北了”。
兩個從不同地方傳來的信息,讓柳花音一時間感到了說不出的迷茫。
她頓了頓之後,低著頭說道:“你剛才說什麼?”
“我要去鎮守西北了。”
賀蘭淵墨鼓起了勇氣,平時麵對千軍萬馬都不會有一絲緊張的他,此刻卻像是個手足無措的孩子一樣緊張的不敢抬頭。
“什麼時候的事?”
“三天前決定的。”
柳花音沉默了一陣,又問道:“什麼時候走?”
“明天。”
賀蘭淵墨的聲音小到自己都快聽不見了。
他不敢去看柳花音的眼睛,所以他不知道此刻的柳花音,眼眸中好像含著一汪秋日的清泉,流盼之間滿是哀傷的神色。
明天。
他明天就要離開了。
柳花音的腦子裏麵嗡嗡作響,就好像有幾萬個禮炮在不住的轟鳴一般雷動。
或許是因為難以控製的悲傷衝昏了柳花音的頭腦,她竟然不顧形象的脫口而出:“這麼大的事情,你難道不應該提前告訴我一聲嗎!”
這麼久以來,賀蘭淵墨從來沒聽到過,柳花音用這樣的口氣和自己說話。
他一直覺得柳花音溫柔嫻淑,卻忘了在沒有認識他之前,這女人是個眼裏不揉沙子的小野貓。
“音兒……”
“不必說了,若是你這麼喜歡把話憋在心裏,那就什麼都不要對我講!”
柳花音說著,將賀蘭淵墨推出了大門。
可是當門板合上的一刹那,她的眼淚也像是斷了線的珍珠一般,撲撲簌簌的流了下來。
“姐姐,你怎麼哭了?”
從廚房走出來的七月正巧看見無助的柳花音。
“噓——”
柳花音知道賀蘭淵墨還站在門口沒有離開,所以將自己的食指豎在了唇邊,示意七月不要出聲。
七月懂事的走到柳花音的身邊,此時的她已經雙腿發軟,連站都站不住了。
七月扶著她坐到了庭院裏的圓凳上麵,柳花音的眼淚終於再也忍不住了,她將自己的臉埋進了臂彎之中,狠狠的啜泣了起來。
“姐姐,不要哭了。”
七月心疼的安撫著受傷的柳花音,那張稚氣的臉龐上,竟在此刻蔓延出了很多不屬於這個年紀的成熟。
“我沒事,你先去忙吧。”
柳花音強忍著,掙紮出了一個微笑:“讓姐姐一個人待一會兒吧,姐姐現在腦子很亂,想一個人靜一靜。”
七月還想說什麼,可是看到柳花音決絕的眼神,也便不在開口了。
柳花音撐著身子走回了房間。
這就是心痛的滋味嗎?
明明自己已經這麼克製了,為什麼還是會翻江倒海的難受?
賀蘭淵墨出征,朝陽公主和親。
就算是再傻的人,也能看清楚這兩件事情之間的聯係。
柳花音不是不相信賀蘭淵墨,隻是女人心底裏難以抑製的嫉妒天性,還是讓她沒辦法釋懷這樣的事情。
而另一邊,站在門外的賀蘭淵墨,心裏也是說不出的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