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剛關上門,便感覺一陣陰風帶著淩冽的刀鋒,卷著寒意撲麵而來,玉南思還沒反應過來,便感覺到膝蓋處被重物敲打,不自主的彎曲,隨即單腿下跪。
啊……
一聲驚呼。
“我上次可警告過你。”清冷的白衣,疏遠而冰冷,寬大的長袖輕輕一揮,青絲滾落在胸前,雕琢的側臉,冷峻,高貴,坐在蒲團上的人,猶如下凡的仙子,虛無縹緲,一塵不染。
薄唇輕啟的幾個字,讓玉南思身子一緊,手心無端的冒出冷汗。他知道,表哥生氣了。
他佯裝無所謂的揉了揉膝蓋,看著碎成片的白玉茶杯,可惜的說道:“表哥,你怎麼說生氣就生氣,白白瞎了這上好的玉碗,還不如給了我。”
說完邊揉膝蓋,邊嬉皮笑臉的湊上前:“表哥,你最疼我了,別生氣了,我也是氣不過,你又不幫我,我才會……”
對上那清冷的眼眸,他把後麵的話咽了下去。
納蘭無塵撇了對方一眼,掃過門口處,臉色更加陰沉:“暗梅苑的規矩都被你吃了。”
玉南思順著對方的眼眸望去,見不深不淺的腳印,一直延展到自己的腳下,略顯尷尬的用自己的手擦了擦那上好的梨花木,笑嘻嘻的起身:“我這就去沐浴更衣,表哥,別生氣,別生氣啊,等我。”
說完頭也不回的出了門。
隻聽得身後某人,哼一聲。
也就是一盞茶的功夫,玉南思便折了回來。
屋內已經打掃幹淨。
他神清氣爽的坐在蒲團上,見對麵之人,邊喝茶,邊看書,低聲的問了一句:“表哥,還生氣呢?你也知道,我就那點本事,你又不幫忙,我哪知道那肥婆幾分聰明。”
納蘭無塵啪的一聲,把手裏的白玉茶杯磕在梨花木的矮幾上,飛出幾滴水漬,聲音猶如穿透山穀,冰冷,空曠:“知道鬥不過,還要去。不但丟了玉家的臉,連納蘭府都被你連累。”
玉南思聞言一愣,臉色沉了下來,湊身上前緊張的問道:“表哥,可是老爺子來過了,是不是聽到什麼,哎呀,都怪我張的太好看,一出門便被人圍住了。”
說道最後,露出調侃的意味,笑嗬嗬往後一躺,那雙丹鳳眼底斂:“表哥,你還對付不了老爺子。”
原本略帶微怒的納蘭無塵,忽然嘴角上揚,猶如空穀綻開的幽蘭,高貴,典雅,純潔。
玉南思一骨碌坐起身,指著對方問道:“表哥,你,你別這麼笑,我怎麼感覺有一種被人賣了的感覺。”
他還是比較了解納蘭無塵,兩人從小在一起,隻要是壞事,一定是他做的,隻要是好事,一定是對方做的。
無關外貌,無關才華。
誰讓人家人品過硬,就算幹了壞事,都沒有人相信。
每次他在算計人的時候,都會露出這樣的笑容。
“你到是有自知之明。”納蘭無塵繼續低頭看自己的書。
這可把玉南思急壞了,快步走到納蘭無塵身邊,哀求道:“好表哥,我知道錯了,您就大人不記小人過,告訴我,你到底做了什麼?”
納蘭無塵那雙漆黑的眼眸,動了動,纖細修長的玉手,輕輕的揉搓這對方的下巴,似笑非笑的說道:“我也沒說什麼,隻是姨丈一直抱怨你不成才,性子野,為你的前途擔憂,我隻是提了個建議,僅此而已。”
玉南思心裏咯噔一聲,什麼?建議?他皮笑肉不笑的握住納蘭無塵的手,臉色有些發白的問道:“表哥,您到底和老爺子說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