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周緤那小眼珠子滴溜溜地轉了兩圈,心下有些明白了,定是那習昌生怕自己會領著部下棄城逃走,所以才會想出如此美人計招數,想要穩住自己。略一思忖片刻,周緤便嘿嘿一笑,鬆了握住劍柄的右手,踏進屋門,輕佻地勾起那女子的下巴,一張帶著幾分柔媚的小臉便展現在周緤眼前。
“好俊的小美人啊!”看著眼前這個嬌豔欲滴的女子,周緤隻覺得腹中一團燥熱竟是莫名升起,便俯身一把抱起那女子,後腳跟順勢把屋門踢上,大步匆匆地往裏屋臥榻走去。那女子猛地被周緤大力抱起,柔弱的身軀雖然被捏的有些生疼,但也隻是輕聲“嚶”了一聲,便如一隻溫順的小羔羊一般趴伏在周緤懷中。
此時周緤已經欲火焚身,一把將懷中美人仍到臥榻之上,便開始三下五除二地扒著自己身上的衣甲。隨著劉邦起兵東征西討這幾年,周緤已是許久未近女色。眼見這個嬌嫩白皙的美人乖巧地躺在自己臥榻之上,一副任君享用的模樣,再加上滿腔酒氣的助燃之下,雙眼充滿血絲的周緤如同一隻餓狼一般,猛地撲向那個美人。一時間,寢屋內紗燈影影錯錯,竟是一片春色四泄,粗重的喘息聲與嬌滴滴的呻吟之聲交雜在一起,令人遐思迷亂。
然而,就在周緤大享美人大餐之時,寢屋外忽地傳來幾聲巨響,仿佛地動山搖一般。正在溫柔鄉內揮汗如雨地耕耘著的周緤,被那巨響猛地一驚,正有些意亂情迷的三魂七魄立馬歸位,手上的動作也停了下來,皺眉仔細聽著屋外的動靜。
“殺!”那幾聲巨響過後,一片震天的喊殺聲頓時從西麵八方響起。
“不好!”久經戰陣的周緤立馬意識到大事不好,心下一沉,不顧正在承歡的身下美人,立馬滾下臥榻,匆匆地往自己身上手忙腳亂地套著衣甲,一把抓起長劍,便匆匆地朝屋外奔去。
剛剛出了後院,周緤還未趕到官署前廳,一個黑乎乎的人影便匆匆地奔了過來。“老朱,發生什麼事了?”待看清是自己手下的千夫長朱鵬,周緤連忙急急問道。
“將軍,不好了!秦軍夜襲,正在同時進攻四個城門!”朱鵬神色惶急地拱手回道。
“同時進攻四個城門?”周緤聞言倒吸了一口冷氣。尋常攻城作戰,都會選擇一個方向的城門作為主攻方向,其餘方向最多隻是佯攻牽製,即便是夜戰偷襲亦是如此。而眼下秦軍夜襲,竟是同時進攻四個城門,如何不叫周緤大吃一驚。
“戰況如何?秦軍是否已經攻進城了?”周緤眉頭一皺,借著問道。
“暫時不清楚,我已經派人分別去查看了!”朱鵬搖搖頭,隨即壓低聲音問了一句道:“將軍,我等該如何?”
“立即召集所有騎兵,在官署前集結待命!”周緤大手一揮,便匆匆地往前廳趕去。
片刻之後,四麵的喊殺聲竟是愈發激烈,而且似乎都已經蔓延到城內了。幾名渾身是血的漢軍騎士急匆匆地奔回漢軍官署,跌跌撞撞地衝進正廳,對正在廳中焦急等待消息的周緤的人,高聲急急報道:“啟稟將軍,秦軍已經分別攻入四個城門,各處城門守軍傷亡慘重,難以抵擋,正在節節敗退!”
“什麼?!”聽到這個消息,周緤等人皆是大吃一驚,麵麵相覷。
“傳令下去,所有騎兵上馬,隨我一起往北門突圍!走!”周緤那雙小眼珠飛快地轉了幾圈,猛地拔出自己腰間長劍,斷然下令道。白日裏,在城頭遙遙查看秦軍軍營之時,周緤心裏已經明白,城外秦軍至少數萬之眾,要單憑自己手中這數千人馬,是決然無法抵擋的,陷城隻是時間問題。然而,他沒想到,這南鄭會這麼快地被秦軍攻破。眼下,他已然無心抵抗,隻是想要帶著自己的嫡係親信突出重圍,殺回隴西,先保得性命再說。
隨著周緤一聲令下,漢軍軍官們紛紛拔出長劍緊跟著主將出了官署。一聲呼哨淒厲響起,官署外集結待命的兩千漢軍騎兵,齊齊撥轉馬頭,跟著主將周緤往北門隆隆殺去。
然而,這兩千漢軍騎兵剛剛往北開過三條街道,便被迎麵洶湧敗退下來的友軍步卒衝亂了隊形。一時間,街道上是人喊馬嘶亂作一團。還未等到漢軍騎兵們重新整理好隊形,緊接著而來的,便是連綿不斷的弩箭破空聲。驟然間,一個個漢軍騎兵悶哼著中箭落馬,漢軍們的隊形更是亂得不可開交。
“快!往西門撤退!”借著四下散落一地的火把,周緤遙遙望見北門方向,正有一股黑壓壓的浪潮,在弩箭暴雨的掩護下,隆隆地往南推進,情急之下揮著長劍怒吼一聲道。
“退往西門!快!”隊列中的漢軍軍官們連忙呼應著下令道。
然而,正當周緤撥轉馬頭要倉皇往西門方向退去之時,一片密集的弩箭呼嘯襲來。周緤隻覺得背上猛地受了一重擊,一股劇痛襲來,眼前便是一黑,與此同時胯下戰馬竟然也嘶鳴地揚起雙蹄人立而起。周緤頓時被甩落下馬,昏厥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