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老將與那狗日的阿凡達多年打交道的經驗來看,這此由不得他不上當!”趙佗肯定一句沉聲說道。
“哦?老將軍如此肯定?”林弈微微有些驚訝問道。
“據原來派去的內應回報說,那個阿凡達生性貪婪無度又剛愎自用,早已對我富庶的平原地區垂涎已久。若不是因為他手下族兵戰力不濟,恐怕他就會像北方匈奴一般,年年出動來劫掠我象郡各個城鎮了!”趙佗點點頭解釋道。
“如此說來,此戰當有九成把握能成!”聽到趙佗的分析,林弈心下一鬆道。
次日淩晨,盯著寫放山河看了一夜的林弈正趴在幕府正廳的桌案上休息。忽然,鄭浩匆匆闖進正廳。“上將軍,駱鎮的叛軍主力傾巢出動了!”鄭浩揮舞著一支小竹管,一臉欣喜地說道。
“哦!”被驚醒的林弈,眼中大亮,接過那份斥候的飛鴿傳書,草草看了幾眼,一拍桌案霍然起身,對鄭浩下令道:“向各部傳令,立即按原計劃行動。”
“諾!”鄭浩一拱手,便風一般卷出正廳。
當天上午,陸陸續續又有不少斥候小隊的信息傳回。令林弈驚訝的是,非但這次秦軍的行動非但勾出了窩在駱鎮的壯族盟主部落,連其他大大小小的叛亂部落也零零散散地從山林裏冒了出來,氣勢洶洶地開出南麵大山,要直奔臨塵搶一份大餐。
“哼,老子要你們吃不了兜著走!”林弈一拍將案冷哼一聲說道。
當天深夜,在臨塵城陷入一片黑暗之時,一支黑色隊伍無聲地從東麵開回,在城外軍營略一滯留幾個時辰,在天色未亮之前,便悄悄開入臨塵城。
在接到叛軍大舉出動消息的第三日淩晨,臨塵南麵的一座叫瑞泰的小城傳來消息,叛亂部族大軍大舉壓來。林弈立馬下令沿途各個城鎮放棄無謂抵抗,將人員等全速撤回臨塵。
在當天中午時分,站在臨塵城頭的林弈便遙遙可見南麵原野一片塵煙滾滾。在那飛舞的煙塵中間,各式各樣五花八門的旗幟,在同樣穿著五花八門衣服的兵士手裏舉著,氣焰囂張地往臨塵壓來。
“傳令下去,四個城門大開,城內各部伏兵就位,準備迎戰!”林弈回頭沉聲對鄭浩下令道。
“諾!”鄭浩一拱手,便匆匆下城去了。
“老將軍?你怎麼出來了?”鄭浩剛一下城,林弈便看到趙佗一身鐵甲戎裝赳赳地上了城頭。
“上將軍,老將實在憋著難受,聽說叛軍來了,我心想就不用再裝了。於是,便換了身鎧甲匆匆趕來了。”這個已經年過半百的老將,此時倒有些局促不安,像是犯錯了的小孩一般。
“那老將軍一會自己多多小心些,你身上的傷口還沒完全好!”林弈無奈地搖搖頭說道。
“上將軍放心,老將命硬的很!”對於這位年輕上將軍的關懷,趙佗心下一暖,麵上卻依舊昂昂然強道。
一個時辰之後,身穿五花八門各色衣甲、頭戴稀奇古怪的各種帽盔裝飾,嘴裏嗚呀亂叫的叛軍們,揮舞著砍刀長矛、自製弓箭將臨塵城團團圍住了。麵對空洞洞大開的臨塵城門,衝到一箭之處的叛軍們驟然愣住了。他們原本想著到了臨塵城,難免就要打一場惡戰。天下本來就沒有不要錢的午餐,即便秦軍主力不在臨塵,但城內至少也應該留有足夠的防守兵力,照理一場慘烈的城池攻防戰是避免不了的。
然而,此刻臨塵城內已經被秦軍戒嚴了,順著空洞洞的城門望進去,竟是看不到一個人影。而青石堆砌的城頭上,除了那隨風招展的秦軍大纛旗外,卻連一個黑色身影都見不到。
原本亂哄哄的叛軍隊伍驟然沉寂了下來,叛軍們人人麵麵相覷,竟是沒人敢拔足上前。良久,叛軍隊伍裏傳出一聲雷鳴般嘶吼,嘰裏哇啦亂叫一通。下一刻,那些叛軍們終於有烏拉拉地跟著亂吼起來,彙成四股人流蜂擁地卷進臨塵城的四個大城門。
不到片刻間,臨塵城內便擠進去近萬名叛軍。這些衝進城內的叛軍們,一開始還氣焰囂張地到處亂竄,然而,片刻之後,他們發現整個臨塵城竟是一片詭異的安靜。所有街道都空無一人,所有店鋪都緊緊閉合了門窗,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影。驟然之間,一股冰涼的寒意爬上這些衝入城內的叛軍心頭,人人不由自主地停下腳步,茫然地四下張望。
“嗚——”突然間,四麵城頭響起一連串淒厲急促的號角聲。緊接著,一聲震耳欲聾的“殺”,在這些叛軍們頭頂炸響開來。四麵城頭以及城內各處房屋的屋頂上、小巷裏,驟然間立起一排排黑森森的甲士,一陣撕裂心肺的呼嘯聲傳來,密密麻麻的弩箭暴雨頃刻間便將這些攻入城內的叛軍們吞噬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