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索性放開馬群,讓戰馬跟著我們一起衝出去吧!”覃寒山有些沉不住氣,急吼吼地叫道。
“不行,現在衝出去,營地外黑沉沉一片,我等片刻間便有可能被狼群衝散,那樣的話,你就等著給這些餓狼們填肚子吧!”不待林弈回答,鄭浩便沉著臉嗬斥一句道。
“那,那難道就等著這群狗日的野狼把我們團團圍死?”覃寒山抱怨一句道:“我可不想當了這群餓狼的夜宵!”
“等天亮!”林弈沉聲說了三個字,而後回頭對眾人解釋道:“隻要等到天亮,我等擺開鐵錐三才陣,一鼓作氣應當能順利殺出狼群的包圍圈。”見主帥依舊沉得住氣,眾人這才稍稍減去心下的驚慌。
說話間,營地外圍暗夜之中的那些點點磷火卻是越聚越多,片刻之間便成了磷火的海洋,深夜冷風一吹,順著空氣飄來陣陣奇異的腥臭還有片片漫無邊際的咻咻喘息聲。很顯然,狼群的數量在成幾何級數般地瘋狂增加,由原先的大約隻有一百隻左右,一直增加到讓林弈數也數不過來的地步。
半山坡上那隻蹲在山岩上的頭狼,如同一位檢閱自己軍隊的統帥一般,滿意地望著營地四周越集越多的狼群。片刻之後,狼群的數量終於不再增加了,無數雙綠幽幽、小燈籠般的眼睛,虎視眈眈地盯著營地裏的眾人。
這時,營地中央的那堆篝火因為沒有再繼續添加柴火,竟是隱隱有暗淡下來的跡象。抬頭望了望依舊黑沉沉沒有一絲亮色的天幕,林弈心下不禁開始有些微微發急。若是在篝火堆燃盡之時,天色依舊未亮,那失去照明的眾人,僅憑手中那一支支小火把,恐怕難以抵擋著無窮無盡的狼群,瘋狂撲咬。
“嗚——”一聲長長而又沉悶淒厲的嘶吼聲,從半山坡上的頭狼嘴中發出,緊接著相應它的是,營地周圍汪洋的磷火海洋驟然爆發出來的驚心動魄的嗷嗥群吼。伴隨著這陣驚天動地的野狼群吼,一條條灰色碩長的身影竄高撲低地從營地四周猛然向眾人撲來。
“殺!”麵對狼群終於發動的總攻,林弈已經無心再做他想,舉起弓箭一聲大吼,便下達了反擊的命令,一場與草原狼的惡戰就此拉開帷幕。
“嗖嗖嗖!”十一副弓箭伴隨著戰馬群發出的咻咻嘶鳴聲,連珠般地向外傾瀉著鋒利的羽箭。
一連串“嗷嗚”的悲鳴聲響起,衝在最前麵的第一排狼群瞬間被擊殺了十餘隻。然而,已經發動進攻的狼群卻絲毫沒有猶豫和停歇,緊跟在後的其他野狼頭也不回地繼續向營地中央撲去。
終於,由於狼群還不畏死前仆後繼般的進攻,陸陸續續便要野狼衝過羽箭火力網,撲到戰馬群跟前。那些在外圍的戰馬們似乎也意識到,眼下已經到了生死攸關的時刻,紛紛嘶鳴著奮力揚起雙蹄,頻頻將淩空撲起的野狼一隻隻踹了回去。
頃刻間,篝火堆旁便躺了一地的狼群屍體,有被羽箭射穿腦門的,也有被戰馬活生生踹死的。連那三座軍帳上麵,也濺滿了一道道野狼猩紅的鮮血。人、戰馬、野狼,在此時此刻幾乎同時殺紅了雙眼。連一開始瑟瑟發抖的紫盈,此刻也拿起手中的軟劍,冷不丁將一頭頭淩空飛過來的野狼開膛破肚。狂熱的殺戮氣息混著濃濃的血腥氣味,刺激著人、馬、狼的神經。沒有人有時間有心思再去想別的事情,眼中心中手中幾乎同時溢滿了森然的紅色。
片刻之後,每人兩個箭袋足足近百支的弓箭告罄,外圍的戰馬也有幾匹被野狼撕咬的鮮血淋漓,站都站不穩。眾人四周也已躺下部下百餘隻的野狼,小小營地已經快被狼屍鋪滿了。
“嗚——”又一聲淒厲嘶吼,半山坡上忽地響起一串沉重的狂奔聲響,緊接著,十餘隻身形比普通野狼高大上幾分的大狼,竟是一蹬山坳邊上的山岩,淩空向眾人頭頂砸落下來。頭狼的殺手鐧終於在眾人羽箭耗盡之時,祭了出來,不得不說,這精明的頭狼一點也不遜色於任何一位久經戰陣的軍官。
“小心頭頂!”眼疾手快的林弈急得一聲大吼,揮著手中彎刀便將向自己腦袋砸落的一隻大狼貫穿了肚腹,奮力一甩便把那大狼丟向了正在熊熊燃燒這的篝火堆。“嗷嗚”淒慘的狼嚎聲響起,那隻受傷的大狼皮毛瞬間被點燃,奮力地扭動幾下終於無助地倒了下來。
與此同時,原本緊緊圍在一起的戰馬圈,被這十餘隻大狼砸的一片混亂。有一隻大狼竟是落在胡兩刀馬背之上,搭著胡兩刀的雙肩張開血盆大口,便要向胡兩刀脖頸咬去。“撲哧”一聲悶響,在緊急關頭鄭浩手中彎刀貼著胡兩刀的腦門向後一劃,竟是將那隻大狼的腦袋削去半邊。轟然落地的狼身恰好又砸中一隻正要向紫盈坐騎咬去的大狼腦袋,那大狼悶哼一聲昏了過去。
“穩住陣腳別亂!”眼見落入戰馬圈中的大狼,將眾人的陣形攪得大亂,外圍的群狼竟是配合地又發起一輪瘋狂的進攻,林弈急得雙眼通紅連連大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