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為何歎氣?是不是臣哪裏不小心得罪公主了?”眼見麗人唉聲歎氣,林弈有些摸不著頭腦地惶恐問道。
“你我都成婚了,這裏都沒外人,為何還要以如此稱呼,這般見外?”雪玉含羞地用蚊蠅般的聲音低低責怪道。
“這……”林弈聞言一愣怔,旋即恍悟過來,撓著後腦手傻笑著說道:“那,那我該如何稱呼你?雪玉?玉兒?還是娘子?”頓了頓,林弈隨即裝作一本正經的樣子,學著自己穿越前當年從家鄉戲裏看到的那樣,拱手作揖煞有介事地唱道:“娘子,相公這方有禮了……”
雪玉被林弈最後一句說唱給逗樂了,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見雪玉笑出聲了,林弈也跟著嗬嗬傻笑著,兩人之間微微有些尷尬的氣氛隨之煙消雲散。
“隨你叫吧,隻要不再叫我公主便行!”兩人笑了片刻,雪玉收起笑容淡淡說道。
“那,那在沒人時,我便叫你玉兒,如何?”林弈原本淡黃的臉,此刻竟也微微漲紅。無論是穿越前,還是在這個世界上,雪玉都是自己的第一個女人,而從未經曆過兒女之事的林弈,顯得有些手足無措。也許,讓林弈麵對敵軍的千軍萬馬,他都不會這般慌亂無措。
“嗯,那我該叫你什麼?相公?夫君?弈?還是……”雪玉話還沒說完,又羞怯地低下頭,隻有雪白的脖頸對著林弈。
“呃……隨公主,哦,隨你吧,玉兒!”林弈又一撓頭,憨憨笑道。
“還是先叫你夫君吧!”當聽到林弈喊自己玉兒之時,雪玉原本白皙的脖頸竟也跟著紅透,嬌羞地拽著自己裙角輕聲道了一句。
“哦,好!”林弈也不知該如何說了,兩人竟是這樣相對無言了片刻。
“夫君是否餓了?”雪玉忽地想起什麼,連忙起身走到那滿是菜肴的石桌前,一麵回頭對林弈說道:“要不,玉兒把這些菜肴拿去熱一下,給夫君下酒?”
“不必了,玉兒!”麵對雪玉的殷殷關切之情,林弈心下頓時湧上一股暖流,上前一步,鼓起勇氣拉著雪玉那柔若無骨、微微有些冰涼的小手,心疼道:“你還是早些休息吧!我來看看你就走!”
“夫君還要出去嗎?”雪玉聞言瞪大了那雙烏黑雪亮的眼睛,有些詫異道。
“嗯,有一股戎狄兵要來騷擾。夫君我得去把他們打發走了,才能再回來與你聚聚!”林弈點點頭,帶著笑意望著雪玉雙眼,安慰道:“我很快就回來,你先睡吧。大約天亮之後,就能再看到夫君了。”
“那夫君一定要小心!”雪玉臉上閃過一絲失落,隨即又換上純美的笑容,囑咐林弈道:“戰場上,刀劍無眼,夫君千萬要保重,玉兒在家裏等著你歸來!”
雪玉最後那一句話,讓林弈心下不由得一陣觸動。“是啊,我也有家了!”林弈暗自感慨一句,隨即輕輕拍了拍雪玉柔軟的小手背,滿眼柔情地告別道:“我走了,玉兒!”說罷,便毅然轉身,大步向洞外走去。
“夫君,你一定要回來!”望著林弈的身影消失在黑洞洞的洞口,雪玉喃喃自語道。
兩個時辰之後,在戎狄兵駐紮的那道山穀裏,深夜的寒風順著山口鼓著勁猛吹了進來。戎狄兵的營地裏,原本明亮的一堆堆篝火漸漸暗淡下來,已經沒有戎狄兵能在寒風中烤火,一座座帳篷裏鼾聲此起彼伏地響著。
在山穀四周的群山裏,一隊戎狄兵遊哨正舉著火把,零零散散、晃晃悠悠地沿著山道巡邏著。在隊列最後一名戎狄兵,竟是在馬上打起了瞌睡,漸漸地與前麵的隊友拉下了三五個馬身之遠。當他經過一個樹幹橫過山道的大樹之時,突然從頭頂樹幹上拋下來一個繩套,正好便把瞌睡著的戎狄兵脖頸套了進去。
這名戎狄兵驟然一驚,手中火把掉落在地,雙手本能地抓住繩套欲圖掙紮。不料那繩套竟是劇烈收縮,猛地一上升便把戎狄兵吊離馬鞍。這個可憐的戎狄兵被勒得滿臉漲得青紫,雙腳使勁地淩空瞪著,張著大嘴想呼叫同伴相救,卻始終出不了一丁點聲音。不到幾個呼吸,這戎狄兵便無力地垂下雙手雙腳,任由繩索吊著自己。
與此同時,走在最前麵的兩名戎狄兵忽然感覺坐騎前蹄踏空,還未來得及反應,便瞬間連人帶馬栽到陷阱坑中,幾聲慘嚎從坑底驟然響起。在其身後的其餘幾名戎狄兵,驚得連忙勒住戰馬。
便在這時,旁邊陰森森的樹林裏,響起一聲呼哨,緊接著一排細長羽箭帶著嘯音,先是把戎狄兵手裏的火把悉數射落,而後便將戎狄兵連人帶馬都罩在一片箭雨之中。幾聲沉悶慘嚎聲過後,這些可憐的戎狄兵,來不及發出遇敵信號,便全數被射成了刺蝟。
羽箭一停,山道旁便亮起一排火把,林弈帶著一隊秦軍甲士大步奔了過來。眼見這一隊戎狄兵哨兵沒有一個活口,林弈滿意地點點頭,一揮手便領著眾甲士繼續往前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