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往前走了幾十步,一陣悉悉索索的衣袂翻動聲從林弈三人身後傳來,林弈連忙轉過身來,卻連個影子都未見到。
“上將軍怎麼了?”胡兩刀見林弈一臉凝重地盯著身後的樹影,連忙上前問道。
“老胡你們剛才沒聽到什麼動靜嗎?”林弈回頭皺眉問道。看到胡兩刀與覃寒山兩人均是搖了搖頭,林弈自語道:“難道是我的錯覺?”再仔細盯著那幾道樹影,連一絲異動都沒發現,林弈苦笑地搖搖頭自嘲一句:“直賊娘,興許是太累了,幻覺罷了,走繼續上路!”說罷扭頭又繼續帶路。
覃寒山連忙轉身快步跟了上去,胡兩刀心下好奇,對著林弈看的那幾道樹影仔細辨看了會,發現除了搖曳斑駁的樹枝樹葉外,便再無他物,撓撓碩大的後腦勺,嘟囔一句轉身大步追上兩人。
正走著,忽然前方不遠處的密林飛起一大片鳥雀,似乎是受到什麼驚嚇一般。
“老胡,前麵估計有大家夥,快!”林弈眼中一亮,把適才怪異的一幕拋在腦後興奮地一指密林深處,對胡兩刀兩人喊了一句,便帶頭拔腳飛奔了過去。胡兩刀兩人一愣怔,隨即趕忙也拔腳追上去。
三人飛奔了近兩百步遠,山裏頭的樹林愈發地濃密,還有不少在嚴冬裏依舊鬱鬱蔥蔥的蒼天大樹,林間空地也隨之愈發地狹窄難行,更是偷著一股陰森森的可怖之感。等到林弈三人跑到離適才鳥雀驚飛而起的地方之時,除了一片高大的樹林外,連半個活物都沒見著。
“真他娘的怪……”林弈正想開口大罵,忽地瞧見大約五十步遠開外的地方,在一株鬆林背後,似乎有一個半人高的黑影在顫顫巍巍地動著。看那黑色皮毛及那細長的體型,很可能是一頭小野豬,林弈見狀心下一喜,忙朝胡兩刀二人打了個手勢,俯下身子把弓箭握在手中,悄然向那物事摸進。
待林弈三人悄悄往前挪動了十多步,剛剛要看清那物事全貌之時,那東西似乎是發現自己被人盯上,竟是突然間往前一竄,又躲到另外一個鬆樹背後去了。
見那東西隻是換了棵鬆樹躲藏,林弈三人也不氣餒,繼續輕手輕腳地踏著林間落葉,悄悄往前摸近。然而,那東西似乎是通了人性一般,像是有意無意地跟林弈三人玩著捉迷藏的遊戲。林弈三人一靠近幾步,它就往前竄幾步,始終與三人保持著四五十步遠的距離。
如此三番五次之後,林弈失去了耐性,回頭對胡兩刀兩人示意了一下,便抬起手中這把從戎狄人手裏搶來的弓箭,拉出一個七八分滿的弓,手指一鬆,“嗖”地一聲輕響,四五尺長的羽箭帶著嘯音向那道黑影直奔了過去。眼看著,長箭便要射中那道黑影,不想在關鍵時刻,那黑影猛地往旁邊一竄竟是堪堪避開了林弈射來的羽箭。
“嗖嗖”又是兩聲輕響,胡兩刀與覃寒山兩人的羽箭又緊跟著追了過去。“咚咚”兩聲回響,那半人高的黑影居然像一個武林高手一般,小跑兩步淩空一躍,在前麵的鬆樹上一個彈身,竟讓胡兩刀兩人的長箭相繼射在樹幹之上。
“追!”眼見那身手敏捷的“小野豬”,一落地便往另外一個鬆樹竄去,林弈急忙低喝一聲,操起弓箭便直追了過去。
“上將軍,等等我們!”胡兩刀兩人一愣怔,均沒料到林弈會對這樣一隻獵物鍥而不舍,稍一猶豫便落了七八步遠。兩人醒神過來,急忙也追了過去。
那“小野豬”端是靈巧異常,在濃密的樹林間竟是自如地來回騰躍穿梭,根本沒有尋常野豬那般笨拙莽撞。那一路狂奔之間,還不忘躲閃身後林弈等人射來的羽箭。而林弈也被這頭“小野豬”勾起了興趣,非要射倒這隻野豬來看看,是什麼樣的一頭野豬竟能如此輕巧靈動。
三竄五挪之間,林弈三人被“野豬”誘到了一處小山坡。眼看著這野豬便要消失在山脊後麵,林弈一急,撇下腰間哐啷作響礙事的短劍,三下兩下拔下衣甲,便要輕身追上去。便在這時,身後突然傳來覃寒山“哎呀”一聲大叫,林弈與緊跟著他身後的胡兩刀連忙回頭望去,卻見來路方向的一棵鬆林旁竟是突兀出現一個大坑。
林弈兩人心下一驚,連忙撇下那隻神秘的“小野豬”,往回奔去。然而,還未跑上幾步,在林弈前麵五步遠的胡兩刀腳上突然閃出一道繩網,把人高馬大的胡兩刀一下子淩空吊起。
“老胡別著急,我來救你!”林弈心下瞬間明白,著急三人定是遇到了陷阱,顧不上多想,撇下弓箭拔出腰間短劍,便順著綁縛胡兩刀的繩網一端的鬆林跑去。剛剛跑上兩步,林弈便感覺腳上踏中一間硬邦邦的物事,緊接著右麵傳來一陣呼呼的破空聲。林弈心下一沉,扭頭望去之時,便見一道粗大渾圓的黑影撞到自己跟前。下一刻,林弈隻覺得眼前一陣金花四濺、耳中轟然作響,隨之便失去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