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清晨時分,鹹陽城的決戰剛剛打響之時,在距鹹陽西門約二十餘裏的鹹陽守軍大營外,緊緊圍困著成千上萬的土黃衣甲的楚軍。這些楚軍除了一支七百上下、從北阪方向開來的項羽部楚軍外,其餘全部隸屬劉邦所部。
在被楚軍裏三層、外三層團團圍死的守軍大營內,軍帳之間影影綽綽的皆是黑色衣甲的秦軍將士。一名軍士匆匆穿過這些層層疊疊的軍帳,向大營的中軍大帳慌慌張張地奔去。在中軍大帳外,滿地躺著的都是負傷的秦軍將士,有須發皆白的老軍也有胡人模樣的原王城禁軍,呻吟聲此起彼伏地響著。
那名軍士小心翼翼地繞過滿地的傷兵,這才發足衝進了中軍大帳。“不好了,將軍,項劉兩軍開始大舉攻城了,鹹陽東門、南門同時喊殺聲大起!”軍士有些驚慌的稟報聲隨之透過軍帳傳了出來。
中軍大帳內,一身鎧甲盡是血汙的孟坤赫然坐在主將案後,曹艮陪坐在左下首的將案,還有幾名司馬矗立在兩人身後,滿帳的將軍們皆是一臉陰鬱。待聞聽那名匆匆衝進來的軍士的稟報之後,孟坤與曹艮似乎並不怎麼意外,隻是對望了眼。“大營外的楚軍是否有新的動靜?”孟坤隨即問了句道。在他們看來,項劉兩軍在今日大舉進攻鹹陽城卻是最正常不過的事情。昨日一戰,鹹陽城便險些告破,若今日楚軍們再不大舉攻城,那才是大違常理的事情。
鹹陽城能否守住,孟坤等人雖然關心但畢竟自己眼下的處境已是堪憂,可說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也可說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孟坤關心的是,大營外圍困他們的楚軍是否會出現對他們有利的變化,或許還能給他們的突圍留出一線生機。
“大營外的楚軍似乎越來越多了,也不知道劉邦又從哪兒調來這麼多主力。屬下估摸著圍困我們的楚軍兵力至少不會低於五萬之眾。”那名軍士無奈地搖搖頭,歎了口氣稟報道。
“五萬?直賊娘,昨夜我們遇到的最多不過兩三萬楚猴子,這才兩個時辰過去,劉邦居然又增調了一倍的兵力,他他娘的不想攻打鹹陽城了嗎?”性格粗豪的曹艮罵罵咧咧地對孟坤說道。
“看來劉邦是想先一舉吞掉我們,而後在回頭與項羽聯手進攻鹹陽城。”孟坤輕叩著將案分析道:“依我看,劉邦那老小子肯定是盯著了我等手中護送的“皇族”,所以這才不惜抽調如此多的兵力來圍困我們。”
“娘的,那老小子有種就親自放馬過來和我單挑,老子要是怕他,那我的曹字就倒過來寫!”臉上有一道血痕的曹艮一拍桌案氣赳赳地罵道。
“那老小子要是那麼有種就不會用偷襲加訛詐的方法來奪取武關了!”孟坤笑了笑道。瞅見那名軍士還矗立在帳中候命,孟坤略一沉吟吩咐道:“傳令各隊繼續堅守營寨,沒有軍令不得擅自出擊。若楚軍攻入大營,則全力反擊!”
“諾!”那名軍士這才一拱手,轉身大步出營離去。
“老孟,你說我們還能有機會突圍出去嗎?”帶那名軍士走後,軍帳內隻剩孟坤、曹艮以及三名司馬,曹艮忽地憂心忡忡地問了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