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玉又是嫣然一笑,這才道:“將軍稍等片刻,雪玉去裏屋取件物事。”
“公主請自便!”林弈忙拱手道。
雪玉點點頭,迤邐地拖著雪白長裙飄進裏屋,片刻之後,返身出屋時,手上便多了一個約兩尺長、五指寬高的大銅匣子,上麵還擱著一支泥封銅管。
“這是父皇臨終前特地交給雪玉的,囑咐雪玉在將軍領兵回城之時,便親手交與將軍!”雪玉將那銅匣子銅管一並疊放在圓桌之上,俏臉上透著歉意道:“適才光顧著與將軍說話,差點將這件父皇千叮嚀萬囑咐的要事給忘掉了,雪玉著實該死!”
“公主勿要自責了,左右沒忘便是了!”林弈不自覺地又想起適才雪玉學自己口吻那副嬌俏的模樣,竟隨口又說起“左右”兩字。
雪玉撲哧一聲輕笑道:“將軍是在安慰雪玉啊。”頓了頓,恢複了那一副脫塵仙女般得模樣正色道:“將軍快看看吧,父皇殷殷叮囑雪玉之時,神色甚是莊重,想必這些定是重要的物事。”
林弈聞言點點頭,便先拿起那支銅管,接過雪玉遞來的一支小匕首,右手一揮剝去管口封泥,一卷羊皮紙掉落出來。
展開那羊皮紙,一掃上麵小指頭大小的秦篆,林弈不經又頭大如鬥。連日鏖戰不得間歇,未曾向鄭浩學學這秦篆古文。眼見著密密麻麻的小字定是書寫著子嬰要交代給自己的重要之事,林弈卻是兩眼一迷茫,不知所雲。
無奈之下,林弈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說道:“公主殿下,末將文墨不通,這……”
“我來給將軍念念吧!”聰慧如雪玉,根本不用林弈細說,便已大致猜透林弈心意,隨即接過羊皮紙,凝著細細彎月眉瀏覽一番,便開口念起紙上之文。
“上將軍見信如麵:朕自知時日不多,恐難有再見將軍之時,唯有留書一封交小女轉交將軍,以交代未盡事宜。帝國風雨飄搖,子嬰自知無力回天,然天降將軍與大秦,讓子嬰亦是看到帝國之複興希望。帝國軍兵在將軍麾下,子嬰相信定能蕩平盜寇、廓清宇內。然則兵法上有雲,多算者,勝。子嬰私下為將軍預為謀劃,若是戰事不利,將軍可設法保住皇族血脈,向西退往我贏氏皇族在隴西故地的根基雍城。憑銅匣盒內信物,找尋隴西留守皇族族長贏傑,請他與將軍一同謀劃,以設法存得我大秦社稷之火。匣內有一副山河密圖,乃是我皇族自始皇陛下一同華夏之後,秘密在隴西大山深處儲存的大量財貨。本是我皇族為以防萬一之用,當此國難之時,交與將軍,正是物當所用,望將軍善加利用。除這兩樣物事之外,匣內還有一枚黑冰台黑鷹金令,此乃黑冰台最高等級之令,見令便如親見朕本人!韓談手中也有一枚黑冰台令牌,但隻是普通令牌而已。若事有危急,將軍可持我黑鷹金令號令黑冰台,誅奸除逆以保大秦廟堂周全!子嬰言盡於此,望將軍為帝國為大秦萬千黔首,擔起重任。子嬰頓首!”
雪玉念完子嬰留書,長長舒了口氣,抬眼卻見林弈拂著那個大銅匣子,陷入沉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