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之意,我等該如何?”劉邦看完樊噲的軍報後,臉色陡地陰沉起來。原本劉邦張良等人的謀劃是利用項羽被秦軍擋在函穀關外,這一難得的時機,趁著鹹陽空虛,盡快攻克鹹陽。
然而,劉邦沒想到的是林弈在得知鹹陽危急時,竟然甩脫項羽的楚軍,放棄了函穀關天險,徑直回師救援。如此一來,在項羽的主力趕來後,劉邦便不可能獨占滅秦頭功了。
“若能在項羽趕來之前,攻入鹹陽城那是最好不過。若是不然,張良勸沛公還是隱忍為上,畢竟眼下項羽的軍隊無論兵力戰力皆在沛公之上!”張良默然片刻,歎息一聲道。
“下午造出如此浩大的攻城聲勢,想那林弈應該著急了吧!”劉邦拿著軍報,負手在帳內徘徊幾圈,望向鬆林塬的章台方向道:“就是不知道夏侯嬰與那姚宇進展如何了?”
在距楚軍大營大約十裏左右的鬆林塬內,在樹影斑駁間露著尖尖角角的章台宮,此刻在寧靜的深夜裏尤顯得神秘莫測。宮內的所有殿屋內,都看不到一絲一毫的燈火,更見不到有人影閃動。
“嘎嘎”的一陣清響,從宮門門洞處響起,撒向幽靜的鬆林塬內,在林木依稀之間漸漸向遠處傳去。寬厚笨重的大石門裂開一條縫隙,一個瘦長的人影如狸貓一般無聲地閃出那道門縫。
那個如幽靈般的黑影,躡手躡腳地走出了門洞碩大的陰影。借著朦朧的月色,依稀可辨出那人赫然正是楚軍的細作姚宇。隻見姚宇一麵探頭探腦地往外走來,一麵還不時回頭查看著些什麼。
在離開章台宮幾十步遠後,姚宇不時停下腳步,皺眉望著斑駁的樹影,似是找尋著些什麼東西。在走到一處林間空地之時,異變陡起,在兩株高大鬆林背後突然閃出了幾道黃色身影。
“什麼人!”姚宇被嚇了一大跳,慌忙大聲喝問道。
代替回答他的是,幾把寒光閃閃的吳鉤,迅速指向姚宇身上的各處要害。吳鉤的主人們走出了高大的樹影,接著月光姚宇看清了那是幾名土黃衣甲的楚軍步卒。
“別動手,別動手,我是自己人啊!”見圍住自己的是楚軍,姚宇慌忙解釋道。
“自己人?”夏侯嬰不知何時閃到姚宇身後,冷哼一聲道:“我們是楚軍,你是秦軍,本來便勢不兩立,怎可能是自己人?說,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何深夜來此!”
“將軍饒命啊,我真的是自己人!我是沛公派到秦軍裏頭的細作內應啊。”姚宇聽著身後夏侯嬰冰冷帶著寒意的聲音,不禁背後有些毛骨悚然,連連解釋道。
“細作內應?”夏侯嬰冷冷道:“如何證明你是我軍派到秦軍內部的細作內應?要知道空口無憑,若是你不能證明自己的身份,那本將軍隻好將你當做秦軍來處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