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至許峰所部的所有甲士全數開出大營之後,大約又過了小半個時辰,派出去探查項羽楚軍駐地的斥候終於匆匆地趕了回來。
“啟稟上將軍,主力楚軍大營建在澠池城西的郊野處,距函穀關不足五十裏,其餘諸侯聯軍駐紮在澠池城北靠近大河岸邊,相距楚軍大營不過二十裏。”斥候隊長氣喘籲籲地向林弈回報道。
“好!楚軍防備如何?”林弈又問道。
“大體鬆懈,連營外的斥候遊騎也隻有兩組,巡哨距離也不過距大營五裏之內。”
“好!你們辛苦了,先行下去歇息!”林弈聞言心下微微舒口氣,倘若楚軍森嚴的話,便會無形中加大他所籌劃的逆襲行動。“老鄭,逆襲千人隊準備的如何?”林弈回頭問身後的中軍司馬鄭浩道。
“回稟上將軍,將士們已經在校場處整裝待發!”鄭浩拱手報道。
“走!去校場!”林弈大步走到軍帳內的劍架上,取下自己的佩劍,便大步赳赳地領著鄭浩出了中軍大帳。
在林弈兩人正要往營內的大校場走去之時,一匹飛騎急速地飛奔而來,“報!”馬上騎士的一聲長喝老遠地傳來,讓林弈二人連忙停下了腳步。
“何事驚慌?”眼見那騎士還未到二十步開外便慌忙滾鞍下馬,氣喘籲籲地跑了過來,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林弈微微有些不悅道。
“稟上將軍,城外、城外來了、來了幾名黑衣騎士,自報是我軍朱輝將軍所部的騎士,說要進城有要事要麵見上將軍,且因在路上遭遇了楚軍斥候,隊伍中有幾個人身受重傷,急需醫治。關城守衛千長拿不準這些人的身份,怕是楚軍細作喬裝成我軍,想要混入城中對上將軍不利,故而不敢私自放進城,要屬下飛馬來報上將軍!”那騎士喘著粗氣,詳細報道。
“哦?”林弈聞言大奇,朱輝所部是在武關內遭遇劉邦的楚軍伏擊,可這幾人自稱是朱輝部下的秦軍怎麼會從函穀關外趕來,端是不可思議,難不成他們混出武關而後繞道趕回函穀關?可那樣也沒道理呀?林弈思來想去始終無法想通,皺眉又問道:“來人可自報姓名?”
“報是報了,為首的一名好像自稱叫胡雷,說曾經是上將軍的衛隊!”騎士抓耳撓腮地想了想道。
“胡雷!”林弈與鄭浩二人吃驚地對望了眼,隨即趕忙下令道:“快叫守城千長放他們進來!”那騎士正要拱手答應離去,林弈想了想忙又叫住道:“算了,我出去看看!”說著便與鄭浩去尋了輛兵車,匆匆出了軍營。
待林弈趕到關城之上,就著箭樓處碩大的風燈往下望去,便見果真是胡雷領著十多名黑衣騎士,矗立在遍地的楚軍屍體之中。
“快開城門,快開城門!”林弈不禁大喜連連揮手下令道。昨日輜重營營將寧永飛派來的騎士稟報說朱輝所部全軍覆沒,林弈當時心下一寒,不僅擔憂子桓的生死,更是心痛胡雷趙丹二位生死兄弟下落不明。如今又見到活生生的胡雷,如何不叫林弈掩飾不住地高興。就連一旁的鄭浩也是心花怒放,原本一直緊繃的長臉也露出難得一見的笑容。
銅鑄的關城城門在寧靜的夜裏紮紮開啟,胡雷等人連忙拍馬進了門洞。他們剛剛趕回到函穀關前之時,眼見觸目都是死狀慘烈的楚軍屍體,竟是人人大駭不已,原本他們以為在武關後的穀地之中與劉邦楚軍鏖戰便已算相當慘烈。可沒想到的是,此刻函穀關前山口內便直如一片幽冥地獄一般恐怖嚇人,種種焦臭腐爛的氣息夾雜著各式各樣的怪味撲進他們口鼻之中,直讓這十多位連日未曾進食饑腸轆轆的壯漢們連連惡心反胃。
“上將軍!”進了門洞之後,胡雷瞅見正從關城上飛步趕下來的林弈二人,心下一熱連忙翻身下馬,疾奔到林弈跟前便是單膝一跪顫聲一喊道。
“快!入營再說!”林弈連忙扶起胡雷,回頭便對鄭浩吩咐道:“老鄭!快讓人準備熱乎戰飯還有熱水!”
“諾!”鄭浩答應一聲,便先行奔入大營。
“走!回營!”林弈不由分說地扶起胡雷,一招手便領著這十多位騎士往營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