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劉邦聞言霍然一驚道:“連中軍大帳都被人踹了?”

張良點點頭正色道:“我派軍醫驗過守衛的屍體,兩人胸口皆隻有一處致命要害,血早已流幹。按軍醫驗屍結果,這兩名守衛大概是在輜重大營起火前被人以短兵刺死!”

“先生的意思是?”劉邦麵色愈發凝重,沉聲問道。

“很顯然,這兩件事可以放在一起解釋!”張良繼續分析道:“根據時間推斷,那殺死中軍大帳守衛和輜重營守衛的,幾乎可以斷定便是同一夥人所為!”

“先生是說,這夥人先是摸到中軍大帳,殺死大帳守衛,而後又摸到輜重大營縱火!”劉邦眉頭緊皺。

“不錯!”張良肯定一句。

“武關之內,能有何方神聖膽敢如此與劉季作對?”劉邦起身搓著手,在廳中焦躁地來回踱步。自己的中軍幕府居然神不知鬼不覺地被人連鍋端了,倘若不是因為重傷在關城內的官署養傷,那昨夜自己很有可能便身首異處!劉邦是越想越後怕,脖頸處竟突然涼颼颼一般。原先的一路凱歌,幾乎讓劉邦衝昏了頭腦,卻是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的大營守備會如此鬆散薄弱,竟然讓這夥神秘人在營內如此橫行無忌。

“周勃!”瞥見一旁矗立的大漢周勃,劉邦心底忽地竄上無名之火,厲聲吼道:“你跟樊噲兩個狗才他娘的是怎麼當的將軍?如何連中軍大帳被人端了都不知道?”

聞聽劉邦嗬斥,周勃那張闊臉頓時陣紅陣白,哼哼哧哧的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還是張良替他解了困窘。隻見張良起身從容道:“沛公,恕張良直言,眼下不是追究何人失職的時候,我等應盡快查明這兩件事的來龍去脈,還需作速再籌集糧草。輜重營的糧草已經十去八九,若不盡快再做謀劃,恐怕我軍十餘萬將士便要挨餓受凍了!”

“軍師所言甚是!”一旁靜靜聽著張良剖析事情的蕭何開口附道:“適才沛公便是與蕭何在商討如何再去籌劃些糧草,好歹得讓這十餘萬大軍挨過這個寒冬再說!”

劉邦對著局促不安紅著臉的周勃冷哼一聲,回身對張良一拱手恭敬道:“糧草之事不勞先生擔憂,蕭何和劉季自會去想法子弄來。隻是煩請先生再幫劉季查查這兩件突兀的怪事,究竟是何人所為!”

張良從大案後繞到劉邦蕭何身前,忽地低聲道:“依張良推測,膽敢做下殺守衛燒大營的,不會是尋常的流寇疲民。眼下這些人的身份隻有兩種可能,一則便是秦軍,有可能是武關城破後殘存下來的秦軍,也有可能是關中秦軍大營派來的斥候密探;另一則可能便是同為楚軍的項羽勢力,因了我等先行攻破武關,很難說項羽不會為了遲滯我軍進兵關中的速度,而想出如此陰謀來。”

“依先生推斷,何種身份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劉邦皺著眉頭沉聲問道。

“秦軍!”張良一字一頓地道出兩個字。

“何以見得?”旁邊的蕭何跟上一句道。

“張良直覺而已!”張良淡淡笑道。

正待三人繼續細細推敲這兩件突兀發生的事情之時,廳外一傳令士卒奔了進來拱手報道:“啟稟沛公,門外有兩個蒙麵黑衣人要求見沛公!”

“哦?”劉邦聞聲奇道:“是什麼人?”

“沒說,隻是其中一人自稱姓趙,從鹹陽而來的!”傳令兵回報道。

“姓趙!”劉邦三人對望一眼,若有所思地恍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