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三 屠城遺孤(上)(2 / 2)

“何時攻破武關?如何破城?”王建心知對於一名小小的守衛而言,不可能知道再詳盡的兵力編製,便不再追問。

“大約一個月之前,當時是前將軍樊噲、周勃領軍,先是派軍士喬裝楚地商旅,突然襲擊城門,而後大軍一舉殺進攻城的。”守衛回憶道,“好像,好像……”

“好像什麼!”王建皺眉一聲嗬斥道。

“好像,事前沛公還派了特使進關城去勸降!”守衛目光閃爍,期期艾艾道,似乎還刻意隱瞞了些東西。

“無恥、卑鄙、奸詐!”王建身後的覃寒山聞言,一拳砸到在案上咬牙氣憤罵道:“怪不得武關會被如此一支混亂不堪的軍隊攻下!”

“據實說!”王建注意到守衛閃爍的目光,下意識覺得其中必還有隱情,一緊手中匕首再次喝問道。

“大人饒命!我說,我說,聽中軍司馬講,當時武關的守將好像已經答應特使要出關投降的,所以武關的城門防備也就鬆懈了,才會讓樊將軍他們一舉殺入城中!”被王建一喝,守衛額頭汗水又開始潺潺冒出。

“哼,無賴疲民,盡會使這些小伎倆!有本事,擺開陣勢來與我軍主力堂堂陣陣大戰一次!”覃寒山冷哼一聲,不屑道。

“戰陣上計策隻求實用奏效,無所謂正奇之分。這劉邦也算的有頭腦之人!”王建卻並不是一味附和覃寒山所言,理智地沉聲道:“若與劉邦對上,須得提醒上將軍多加提防此人的旁門左道之計。”

“那你等軍中糧草幾多?為何在這武關停留如此之久?有何進兵計劃?”王建沉思少頃,繼續審問道。

“具體糧草存餘,小的是真的不清楚。進兵計劃更不是小的這樣的小卒能事先隻曉得。小的隻知道,本來沛公是打算攻下武關後,立即進兵關中的。可在破關那天,沛公突然從馬上摔下重傷,在臥榻之上一直昏迷休養了大半個月,最近才剛剛恢複過來。所以我們才在關下停留這麼久。”守衛一五一十地解釋道。

“那這中軍大帳為何連個司馬都沒有?”王建情知這守衛能知道的不多,遂也不多追問那些進兵計劃及其糧草。

“自從沛公摔傷後,便一直住在關城裏的官署。此處的中軍大帳,是張先生、蕭大人與軍中幾名將軍會商事情的地方,平日裏他們都很少來此帳的,尋常隻住在城裏的官署之中。”

“張先生?蕭大人?”王建疑惑道。

“大人大概不知,張先生名叫張良,是沛公的軍師;蕭大人名叫蕭何,也是沛公的智囊。這兩位大人可說是沛公的左右臂膀。”守衛討好地詳盡解釋道。

“張良、蕭何?何許人也?”王建收起匕首,負著手在軍帳內來回踱步思量。走到覃寒山跟前,一使眼色,覃寒山會意,上前又是一掌將那守衛打暈過去。接著,弄醒另一名守衛,又一番同樣詢問,得到的答案與先前那個守衛的回答沒有什麼大的出入,覃寒山便讓那守衛重新昏迷過去。

“王兄,我們撤吧!”見已查清想要的大體軍情,覃寒山便建議道。

王建眼中寒芒一閃,一指那兩個昏迷的楚軍守衛,比劃了個抹脖子的手勢,輕聲道了兩個字:“保密!”

覃寒山會意,眼神驟然陰狠,走到那兩個楚軍跟前,挨個捂住嘴,在左胸要害處各捅了一匕首,那兩個守衛便永遠沉默了。

處理完守衛的屍體,兩人出了中軍大帳,正要外營外撤去,忽然風中送來一陣隱隱約約、陰森森的嗚咽聲,竟如同九幽地府之下的鬼哭一般,讓這兩個壯漢心下一驚,猛地定住了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