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蘇暮晚仍然情緒低落,艾米自知再說任何言語都顯徒勞,她又如何不知道這一次與以往的都不盡相同,於是索性便不再開口,站在她的身邊憐惜的看著她,這種時候她除了靜靜的陪著蘇暮晚,真的有些無能為力。
與總統丫上了邊的事情,且又是刺殺這種重罪,顧炎初平日裏的勢力對艾米來說,她其實是不太熟悉的,她會加入到顧炎初的隊伍裏來,也多是因為顧斯年的緣故,所以顧炎初核心的機密她也不可能接觸得到。
“艾米,你放心我不會就這樣被擊敗的,炎初到底有沒有派人去刺殺陸夜,你我都清楚這是人有人蓄意栽贓陷害。”蘇暮晚沉默片刻之後終於開口,輕輕的將臉貼向懷裏顧恬恬的臉龐,低語道,“你爸爸一定不會有事的,他答應過我們會好好照顧我們。”
艾米無聲的點頭,看著蘇暮晚現在的模樣,心裏自是有些說不上來的難受。
她與蘇暮晚相識以來,就知道蘇暮晚是個輕易不會流露出悲傷的女子,現在見她抱著顧恬恬,臉上硬擠出來的微笑,更讓艾米神傷,而更讓她無措的是她覺得自己根本幫不上一點忙,隻能這樣眼睜睜的看著她難過。
午點時間到了,艾米離開醫院去點餐。
才出醫院大門,便有一輛黑色轎車急馳而來,穩穩的停在她的麵前。
車窗搖下來,露出一張臉龐。
艾米猶豫片刻,還是坐上了車。
“溫文修不管怎麼樣,也是資助你一路走到現在的人,你倒好,對他的死不聞不問,相反心安理得的嫁進了顧家,你知不知道,是顧炎初親手殺了文修?”
鄭欣的聲音,沒有辦法平靜。
於是在艾米一落座之後,便開始數落她。
艾米的手緊握成拳:“溫先生是親自將我從孤兒院裏帶出來,看似給了我最好的一切,實則是將我推向另一個深淵,這些年以來,他確實在用心栽培我,可我也在盡心盡力替他賣命,最後他也答應了我,我可以離開去過自己想要的生活。”
對於溫文修對她的恩,她從來都不避諱。
她也用她的實際行動去報答了溫文修,在沒有遇到顧斯年以前,她一直機械麻木的為了溫文修而活著,完全就隻是一部機器。
“你覺得替他做了幾年的事情就能還清他對你的恩情了?他現在人都死了,你卻認殺了他的那個男人做了老大,嚴格來說,你這算不算得上欺師滅祖。”鄭欣的狠話一句接著一句。
艾米撫額,“鄭女士,我清楚你的心情,也完全可以理解你對我的敵意,但是你要弄清楚,造成溫先生最終死亡的,並不是顧家的原因,而是溫先生自己的原因,你不能因為失去了他而將這一切的錯以及憤恨都轉移到了顧家的身上。”
鄭欣怒視著艾米:“我就知道即使我現身和你說這些,你也會無動於衷,文修待你像親生女兒一樣,你卻連他死了都沒有想過要去他墳上給送束花,真是白養你了。”
艾米不冷不熱的盯著鄭欣:“現在顧三少已經成了全國通輯的罪犯,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為什麼還要咬住顧家不放?溫先生如果還在世上,他不會願意見到你這樣的,說不定他也會勸你放棄這些仇恨。”
鄭欣不以為意的搖了搖頭:“你這是在說什麼胡話?全國通輯就夠了嗎?顧炎初是什麼人?在他手上,多少大佬栽了跟頭?你覺得這區區刺殺一個無能總統的罪名安在他身上,就能拿他怎麼樣了嗎?”
在她看來,這樣是遠遠不夠的。
除非讓她親眼瞧見顧炎初橫屍街頭,那樣她才能算是大仇得報。
可是偏偏顧炎初這個人就是命長,不論多少人想要他的命,他照樣能活蹦亂跳好好的活著。
艾米真誠的覺得,從另一個角度來說,鄭欣的分析倒也非常之對,隻是可惜她不能讓鄭欣將這些話去說給蘇暮晚聽,否則小晚要是聽到了,隻怕也能寬心不少。
“冤冤相報何時了?”艾米歎了口氣,“我覺得你現在過得這麼痛快,即使報仇之後,你仍然會一樣的痛苦,同時,溫先生在意的親人也會活在永遠的痛苦裏,你為什麼一定要將事情變成這樣不可收拾的地步呢?”
“你的意思是讓我一個人去承受這些就好了,不應該再將其它人牽扯進來?”鄭欣以一種異樣的眼神看著艾米,“我沒有你想的這麼偉大大,我現在所有的心思都放在怎麼讓顧炎初去死這個問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