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呢?”
“爸爸進去陪媽媽了。”顧宇澤乖巧的回答,“其實我也想進去看看妹妹是怎麼出生的,可是醫生說我是小孩子不可以進去。”
說到這裏,他的語氣裏充斥著無盡的向往。
“這怎麼行?”許蓉一聽,立刻皺起了眉頭:“這女人生孩子,要出很多血的,男人見了是不吉利的啊。”
說到這裏,她急忙奔到產房外瘋狂的拍打著門:“炎初,你聽得到嗎?趕緊出來,女人生孩子,男人是不適合待在裏麵的。”
顧斯年見狀,急忙將她拉到一邊小聲說道:“媽,你不要這樣,現在婦產科裏男醫生那麼多,每天出生這麼多孩子,這些人都見到了,難道個個都倒黴了?”
對於這個迷信的媽,顧斯年也隻能汗顏。
有時候,她的堅持就是如此,讓人覺得異常奇怪。
聽到顧斯年這樣說,許蓉生氣的推開了他:“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我不能讓炎初陷入這樣的險境。”
顧斯年搖了搖頭:“媽,這什麼年代了,你不要再這樣迷信了,這對你沒什麼好處的,三哥人都已經進去了,你在這兒大喊大叫讓他出來,不僅會讓他分心,同時也會影響裏麵的手術。”
許蓉一聽,隻能暫時打消了要把顧炎初叫出來的念頭。
產房之外,隱隱約約還能聽見蘇暮晚痛苦的慘叫聲。
顧宇澤一直沒有再開口,隻是緊緊的握著小拳頭,明亮的大眼睛,一刻也不曾離開過產房的正門。
產房內,顧炎初一直緊緊的握住蘇暮晚的手,替她擦拭,幫她加油打氣,同時在心裏暗暗發誓,再也不會讓她經曆一次這樣的痛了。
當初生顧宇澤的時候,她已經昏死過去,所以當時發生了什麼,她自己是不知情的,而他當時也隻是等在產房外,並不知道裏麵的情形。
如今,如此真切的見證了女人生子時的痛苦模樣,他隻覺得自己的心都跟著一塊兒揪得死緊。
“炎初,好疼啊……”
蘇暮晚疼出了眼淚。
助產士在一邊說道:“我剛才教你的深呼吸法,你現在試試,記住將力氣都使在該使的地方。”
顧炎初則仍然握緊她的手,傳遞給她無聲的力量。
到了這一步,他知道他也幫不上什麼忙,隻能這樣陪著她。
若是可以,他真的希望他能去代替她受這些疼痛。
終於一聲響亮的嬰兒啼哭在產房裏響起。
蘇暮晚滿頭是汗,人看上去也虛弱之極。
護士抱著小嬰兒清理好之後,來顧炎初身邊報喜:“恭喜,是個小千金。”
顧炎初點了點頭,道了聲謝。
目光卻仍然沒有離開過蘇暮晚的臉龐:“晚兒,辛苦你了。”
語畢,伸手輕撫了撫她的臉頰。
護士一開始還以為是這個男人重男輕女,看到生的是個女孩子所以不喜歡。
這會兒聽到他對蘇暮晚說的話之後,又隻剩下了濃濃的豔羨。
當今社會,這樣的男人真的不多。
不論是產房裏還是產房外,多少男人,在孩子降生的那一刻,都選擇前去迎接新生命,而鐵視了那個痛得要生要死的女人?
但這個矜貴霸氣的男人,卻很好的展現了一個男人身上最可貴的品質。
“我看看孩子。”
蘇暮晚朝護士看過去,護士急忙將孩子抱到了她的跟前:“是位很漂亮的千金。”
小澤一直對著她的肚子叫妹妹,看來還真是讓這對父子倆給猜中了。
她真的生了一個女兒。
在她四個多月感受到第一次胎動的時候,顧炎初將手貼在她的腹部就這樣說過,你看,咱們的女兒就是貼心,她知道怕踢痛你。
不一會兒,大人和孩子都被推出了產房。
顧炎初全程守在蘇暮晚的身邊,不曾挪開一步。
許蓉一行人則都圍過去看剛出生的小寶寶。
顧宇澤其實也很想看,但更掛念自己的媽媽,於是擠到顧炎初的身側,父子二人一齊守著蘇暮晚。
“小澤,去看看妹妹吧,看看她是不是想和你想象中的一樣。”
蘇暮晚見顧宇澤看著自己,不時又會將頭扭過去看放置嬰兒床的那邊。
“或者你請奶奶把妹妹抱到這兒來,剛出生的孩子,放在媽媽的身邊她會比較有安全感的。”
聽到蘇暮晚提這個要求,許蓉隻得抱著孩子走到她的身邊來:“你才剛生完孩子,這麼虛弱,我是為了你著想,才特意不讓孩子靠著你的。”
“媽,謝謝你。”蘇暮晚輕聲說道:“醫生告訴我,剛出生的孩子由於才從子宮裏出來,待在母親身邊會比較有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