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要清楚,舅舅生前做了太多錯事,他走上的就是一條不歸路。”
如今,鄭欣被仇恨蒙住了雙眼,而現在顧氏又已經恢複了正常的運作,鄭欣想必是不甘心。
方才車子這失控一撞,也不知道她是無心還是有意為之……
想到現在自己肚子裏還有身孕,蘇暮晚一直警惕的跟鄭欣保持著距離。
“即便如此,讓我釋懷此事,談何容易啊。”鄭欣苦笑了一下,“小晚那我換個方式來問你,假如你站在舅媽的立場上,你難道就不會恨嗎?你唯一愛著的男人,就這樣離你而去了,那些害他慘死的人仍然活得好好的,你難道就不會想著要去報複嗎?”
但鄭欣明白,溫文修對蘇暮晚的感情有多深。
所以,她不能遷怒到蘇暮晚的身上來。
方才遠遠的看到蘇暮晚下了車,她便驅車不緊不慢的跟著,腦海裏閃過可怕的念頭,一踩油門就直朝著蘇暮晚衝了過來,緊要關頭又趕緊刹車了。
若是真的殺了蘇暮晚,這對顧炎初來說,絕對就是個最痛快的折磨。
她也要讓他嚐一嚐失去愛人的痛苦。
可這個人,偏生又是溫文修最想要保護的人。
鄭欣此刻的心裏,亦是糾結不已。
她此前計劃了那麼久,原本以為萬無一失了。
顧炎初會在監獄裏度過餘生。
卻不曾想過,他居然神通廣大到,將監獄當成自家門一樣,進出隨意,且上麵沒有下來任何要追捕他的文件,相反,他此前被抓進去的記錄倒是被抹去了。
這讓鄭欣很苦惱。
上麵明顯是有人在刻意的維護他。
“舅媽,你別這樣。”
蘇暮晚的心境也是異常複雜,鄭欣現在的狀態委實是不太好。
看得出來,她在極力的控製自己的情緒。
舅舅一死,對她的刺激太大了。
“你既然叫我一聲舅媽,我也勸你,還是離開顧炎初吧。”鄭欣涼涼的看她一眼:“他得罪的人,不在少數,保不齊什麼時候就真的把命給弄沒了,即使我不整他,想要他命的人,真的很多,你和這樣一個人在一起,每天過得心驚膽戰的,這種日子真是你想要的嗎?”
蘇暮晚搖了搖頭:“舅媽,當初你在知道舅舅是什麼身份之後,舅舅一直想讓你離開他,你為什麼不離開呢?”
女人一旦愛了,就愛得毫無保留。
不會再去看任何其它的附加條件。
鄭欣苦笑了一下:“你的意思是,你現在徹底與要反目成仇了嗎?”
“炎初說了,你對他所做的一切,他並不怨恨你,相反,很是能理解你。”蘇暮晚將顧炎初的話重新敘述了一次給她聽。
顧炎初的意思就是,你放招,我來接。
但不會主動出擊。
這算是他對鄭欣的承諾。
鄭欣緊了緊手裏的拳頭:“即使是這樣,我也不會善罷甘休。”
顧炎初擺出這樣的高姿態,她並不會心存任何感激。
她隻知道,是因為顧炎初,溫文修才慘死在國外的。
回來的時候,隻剩下了一把骨灰。
她抱著骨灰盒,三天三夜不曾合眼。
體力不支昏倒之後,無人發現,最終自己硬撐了過來,打了120進了醫院。
此時她才發現,自從跟了溫文修之後,她幾乎隔絕了與所有人的來往。
雖然她看似一直在追求自己的事業,但那僅限於出去演出,除此之外,她幾乎從不與人交流,唯一懂她的龍西,卻又偏偏撞見了不該看見的。
想到龍西,鄭欣的心裏,掠過一種恐懼。
“舅媽,報紙上的尋人啟示,你看了嗎?”
蘇暮晚也想到了龍西,忍不住問道。
那個一直心甘情願默默的守在鄭欣的身邊的男人,他的失蹤絕對跟鄭欣是脫離不了幹係的。
“什麼尋人啟示?”鄭欣的神色一下子變得有些慌亂,但很快又穩了穩情緒,“那麼大一個人,怎麼可能說失蹤就失蹤?”
況且,這件事情已經被壓下來了。
她沒有什麼好驚慌失措的。
隻是這蘇暮晚現在刻意問這個事情,該不會是她知道了什麼吧?
“我隻是以為,龍西去哪裏,他肯定會和你說的。”蘇暮晚小聲說道。
鄭欣搖了搖頭:“我很長時間沒有見過他了,小晚,既然你不聽舅媽的勸,執意要和顧炎初在一起,我也不便多說什麼,畢竟我不是你媽,沒有什麼資格來幹涉你的生活。”
但據她所知,如今的顧家,看似風平浪靜了,實則還有更大的危機在等著他們呢……
顧炎初的劫難遠遠不會來得如此簡單,更不會讓他如此輕易的就化解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