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寂的夜空,警笛聲尖銳刺耳的響起。
溫文修緩緩啟動了車子,“你聽,多優美的音樂。”
他將揪動人心的警笛聲形容為動聽的音樂。
蘇暮晚緩緩抬眸,也不再吭聲,事已至此,她知道不管再多說什麼,溫文修也不可能聽得進去。
反光鏡裏折射出一輛黑色車子正不緊不慢的跟上來。
溫文修一踩油門,銀色跑車開始瘋狂的往前衝。
“坐穩了,小晚。”
他的語氣,似乎帶著一絲興奮。
兩輛車就這樣一前一後開始飆車。
蘇暮晚坐在車內,耳邊傳來的轟鳴聲讓她很不適應。
從溫文修的表情來看,蘇暮晚不難猜出,是誰在後麵窮追不舍。
“老大,您能不能稍微開慢點。”吳海坐在副駕駛上,臉上的神情看上去有些痛苦,大掌捂著胸口。
“我老婆在前麵的車上,你讓我開慢一點?”顧炎初掃一眼吳海,神色頗為不悅。
看不出來這個溫文修一把年紀了,車技倒是挺好。
可以和專業的賽車手相媲美了。
“老大,我想吐。”吳海擰著眉頭,臉上的肌肉都有些不自然了。“能不能先停下來讓我吐一會。”
顧炎初一聽,非但沒有減速,相反開得更快了。
“開快一點,你的嘔吐感就會被逼回去。”
在吳海瞪大雙眼的憤怒當中,他慢斯條理的說道。
“你要是敢吐在車上,我保證你不會有好的結局。”說完這些,他又補了一句。
溫文修是個多狡猾的人?
假如這種時候停下來,極有可能就把他給跟丟了。
晚兒還在他的車上……
他不能冒這個險。
昨天聽到在那幢公寓附近監視的人發給他的監控畫麵,看見蘇暮晚居然從窗戶裏跳了出來,他的心跳都快要停止了,好在最後溫文修將她給拉了回去。
晚兒多在溫文修身邊待一會,就多一分凶險,他不能再冒這個險了。
即使現在並不是收尾行動的最好時機,但他不能在等了。
與此同時,對講機裏傳來指控官憤怒的大喊聲:“顧炎初!你無視紀律!趕緊給我回來!”
“抱歉,現在是我的私人時間,這次行動也屬於私人性質,你無權幹涉。”顧炎初擲地有聲的回答,不待那邊指揮官的暴怒,他徑直關掉了對講機。
吳海看著此時無比霸氣的顧炎初,很想伸手點個讚。
奈何胃裏一陣翻騰,又想到顧炎初的警告,隻能死死捂著嘴,一臉的生無可戀。
隨著一個尖銳的刹車聲響,溫文修被逼到了一處死角,車子徑直撞上了護欄。
緊接著,顧炎初迅速的停車,爾後徑直來開溫文修的車門。
溫文修深深的看一眼蘇暮晚,爾後徑直掏出手槍,抵在了蘇暮晚的太陽穴之上。
顧炎初伸手拉門的動作,就這樣直直的停了下來。
“你往後退五十米,否則我外甥女的頭上立刻就會開花。”溫文修瞪著顧炎初,嚴肅的說道。
看著他一步一步的往後退,溫文修則慢慢的拉過蘇暮晚,將她擋在自己身前,與顧炎初對峙著。
“你已經窮途末路了,何必還要做最後的掙紮?你所有的據點,已經全部被我們給端了。”顧炎初冷聲開口,灼熱的視線,一直不曾離開過蘇暮晚的臉頰。
這一段時間以來,她看上去又消瘦了許多。
想到這裏,心都跟著揪緊了。
“是嗎?我覺得我並沒有窮途末路。”溫文修卻是溫和的笑了,“有她在,我還沒有失敗。”
他所指的她,當然是指蘇暮晚。
“顧炎初,到這一刻我總算明白,你並不是個沒有弱點的人,相反,你有個最大的弱點。”溫文修不用說出接下來的話,都能明白,顧炎初最大的弱點就是蘇暮晚。
聽到溫文修的話,蘇暮晚的心裏,亦是百轉千回。
她知道溫文修一直將她帶在身邊的目的,為的就是將來有一天遇上這樣的局麵,他可以脫身,當這一天真的來臨之際,麵對顧炎初深情的雙眼,她隻覺得心裏好疼……
“晚兒……”顧炎初輕喚著她的名字,“對不起,我沒有保護好你。”
他的道歉很是真誠。帶著一絲無可奈何。
蘇暮晚卻從這其中懂了另外一層含義。
他這是在將她給牽扯進來而感到抱歉嗎?將她當成棋子的那一刻起,他就應該想到會有這樣的一天吧?
“你不用和我說對不起,這是我自找的。”蘇暮晚冷冷的開口。
她的話,讓顧炎初眼裏受傷的神色更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