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炎初打完招呼過來,蘇暮晚正好掛斷電話。
“誰打來的?”他隨意的問道。
“打錯了。”蘇暮晚也隨意的回答。
白曉靜要抓狂就抓狂去吧。
顧炎初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接下來你還想去哪兒?我今天隻陪你一個人,好不好?”
她挽著他的手:“家裏那位病人呢?”
“正如你所說,有幾位工人看著,她不會有什麼事的。”顧炎初捏了捏她的鼻子,滿眼的寵溺。
蘇暮晚的眼皮卻劇烈的跳了幾下。
方才電話掛得有點快,也沒有認真去聽白曉靜似乎說了些什麼。
現在她莫名的有種不太好的預感了。
二人還隻跨出情侶餐廳,蘇暮晚的手機再度響起。
是芳姐打過來的:“白小姐割腕自殺了。”
蘇暮晚頓時覺得頭皮一陣發麻,果然是怕什麼來什麼,這個女人對自己還真是狠,一哭二鬧三上吊,她占全了。不禁要懷疑這樣下去,她真的會被自己折騰成一個神經病不可。
二人趕至醫院時,醫生正在進行搶救。
顧炎初看了看手機上無數的未接來電,若有所思。
蘇暮晚有些心虛,畢竟白曉靜現在生死未卜。
“晚兒。”顧炎初抬眸,看著她,“是你把我的手機調成靜音嗎?”
蘇暮晚點頭。
此前聽到白曉靜在電話裏撕心裂肺的喊叫時那種痛快感此刻已經蕩然無存。
她發現,在麵對白曉靜如此激進的行為時,她自己的這些舉動,統統都顯得毫無意義。
她無法理解,白曉靜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人。
“你猜得到,我們不回去吃飯,曉靜就一定會打電話找我們是嗎?”顧炎初的語氣裏,有一絲痛心。
“所以你現在是責怪我?我要是不調成靜音,她能打通電話就一定不會自殺嗎?你知不知道這個女人有多可怕?”蘇暮晚此時的情緒很複雜,有悔恨,有憤怒,更多的是無可奈何。
她承認,在心狠這一點上她比起白曉靜,簡直是望塵莫及。
“晚兒,我並沒有想將責任怪罪到你身上的意思。”顧炎初拉住她的手,“出了這樣的事情,換了誰心裏都不好受,我知道其實你心裏也在自責,你也沒有想過事情會演變成這樣。”
蘇暮晚的眼角,有些濕潤。
顧炎初說中了她的心理活動。
此時此刻,她也有些害怕。
假如白曉靜真的就這麼死了,那麼她心裏麵愧疚感將伴隨著她一生,揮之不去,這將成為一個無法抹去的陰影。
她的指尖微動,顧炎初見狀,牢牢的握住她的手:“不要害怕,一切都有我。”
他的聲音帶著奇異的安撫能力,將她內心深處的不安,一點一點的化解開來。
等待的過程,無比漫長。
手術室的燈在二人的期盼當中,終於亮了。
醫生走出來宣布手術很成功。
蘇暮晚的心裏,石頭總算落地了。
顧炎初牽著她的手,走向了被推出來的白曉靜。
白曉靜的眼皮子動了動,睜開眼,看向牽著雙手的二人:“炎初,為什麼不肯接我的電話?”
她沙啞著嗓子開口,第一句話便是惦記著這個。
“你現在感覺怎麼樣?”顧炎初俯身,看著她認真的問道。
白曉靜隻是一味的流淚,緊抿著唇,眼裏滿是空洞絕望。
“你好好休息。”顧炎初這樣囑咐道。
蘇暮晚則神色複雜的看著她,不明白這個女人將自己逼成這樣,她又能得到什麼?
“炎初,不要走……”
白曉靜痛哭出聲,
“沒有你我會死的!我不想一個人孤獨的待著。”
麵對這樣的白曉靜,顧炎初再一次無措起來。
醫生見狀:“病人現在情緒很不穩定,你們不要幹擾她的情緒。”
蘇暮晚拉過顧炎初:“要不我去和她說說話?她見到你情緒太激動了。”
顧炎初點頭。
蘇暮晚則走進了病房,白曉靜見是她進來了,不屑的掃她一眼。
“要吃蘋果嗎?”
蘇暮晚拿著水果刀,自顧自的坐下,開始削蘋果。
她的手,白皙修長,很是好看。
握著水果刀的動作也是優雅之極。
白曉靜隻是冷冷的看著她。
“白曉靜,你這樣做,究竟是在圖什麼呢?將自己弄成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你快樂嗎?”她削完蘋果,遞給她,白曉靜伸手接過,惡狠狠的咬上一大口,神色陰霾的盯著她。
“你在炎初跟前,無論怎麼樣裝可憐,他對你也僅僅隻是同情,若你還肖想其它,勸你趁早死了這條心。”蘇暮晚掏出帕子擦拭手上的水珠,“我承認,論對自己狠,我的確比不過你,論心機,我也贏不了你,這樣一比,看上去我很沒有優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