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緩緩啟動,程一玲開始渾身都發著抖,“正清,讓她停車,我要回家。”
見她這般模樣,蘇正清隻覺得奇怪,“你到底怎麼了?車裏暖氣很足,怎麼還發起了抖?”
“當年撞死您母親的司機目前已經落網,他說是受人指使才會故意製造出了那場車禍。”警官的話,響在蘇暮晚的腦海裏,揮之不去。
受人指使。
媽媽在H市的生活,基本就是圍著她這個女兒轉,從不與人結怨,是誰會想要這麼處心積慮的害死媽媽?
答案簡直已經呼之欲出。
極端的憤怒使得她的車速開得飛快,程一玲嚇得直接躲到了蘇正清的懷裏,蘇暮晚尖叫一聲,方向盤失控,撞上了一邊的綠化帶。
“程一玲,剛才我要是再多踩幾下油門,車子可能就翻到人行橫道上去了。”她扭過頭,惡狠狠的看著麵無人色的程一玲,“僅僅隻是這樣,你就嚇成這樣了,當年我的媽媽,不省人事的躺在血泊當中,她連一句話也來得及交待,就離開了人世,這種痛苦,你能體會得到嗎?”
“我……”程一玲搖頭,“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聽不懂是嗎?沒有關係,到了警察局一切就都明白了。”蘇暮晚拿起電話,直接打了110。
警察局內,亂成了一團。
落網的司機指控的人是程一文,也就是程一玲的弟弟。而程一文進來是因為與人打架鬥毆,被他打的人現在還在醫院昏迷不醒,他一心盼著程一玲能將他弄出去,卻不曾想,還多等來了一頂指控。
因為蘇暮晚的身份,她得已見到程一文。
事情到這裏,已經非常明顯了。
程一文與溫儀無怨無仇,他一定也是受了程一玲的指使。
但程一文仍然對程一玲抱著希望,因此一口咬定,這事就是他做的。
“你不說實話,沒有關係。”蘇暮晚冷冷的看著這個雙手被扣起來的中年男人,“你的餘生就在監獄裏慢慢渡過吧,程一玲是不可能將你弄出去的。”
“我們嬌嬌可是嫁給了顧炎初,顧家在H市呼風喚雨,我才不怕你。”程一文很無知無畏的替自己壯膽,“當年我就是看溫儀橫在我姐和姐夫中間,礙眼,所以就製造了那場車禍,沒有想到當年那個愣小子拿了錢居然嘴不牢,這麼多年了還把我給供出來了。”
“你嘴硬沒有關係。”蘇暮晚也不氣餒,而是轉身退了出去。
警察局長迎上來,“蘇小姐,這個小子雖然狡猾,但讓他開口的辦法我們多得是,您請放心,我們一定會查明真相,以慰您母親在天之靈。”
“有勞你們了。”蘇暮晚彎腰致謝。
程一玲遠遠的看見這一幕,心情萬般複雜。
警察局長見了蘇暮晚,這個態度如此謙卑,那一文這次真的是鐵定的要坐牢了。
蘇正清一直坐在一側的靠椅上,麵無表情,無人知道他此時此刻的心境。
當年溫儀的那場車禍,居然是人為的。
他一直以為是溫儀命不好,才會有那場車禍。他一直以為是他們之間緣份盡了,所以心安理得的娶了程一玲。在這之前,他在感情上確實背叛了溫儀,但並沒有要拋棄她的念頭,他一直在溫儀與程一玲二人之間巧妙的周旋著,維持著這種兩個家庭的關係幾年之久。而蘇暮晚的意思非常明確了,當年那個幕後指使人,就是程一玲,假如這個指控是真的,那真是太可怕了……
他居然同這樣一個可怕的女人,同床共枕了這麼多年。
“正清,你去和她說清楚,這不關我的事,她隻不過是在氣當年她媽媽走得早,而你又娶了我,所以想替她媽媽鳴不平罷了,以她現在的身份,這警察局還不是她說了算,你看到了嗎?警察局長在她跟前點頭哈腰的,她這根本就是在仗勢欺人。”程一玲可憐兮兮的來到蘇正清的跟前,“真的不是我,你要相信我,我沒有讓人撞死溫儀,我怎麼會是這種人呢?”
“那你好不好奇,當年那個逃逸的司機他指控的人是誰嗎?”蘇暮晚走至程一玲身邊坐下來,聲音溫婉好聽,“他指控的人,名字叫程一文。”
蘇正清再傻到這個時候也應該明白了,此事與程一玲絕對脫不了幹係。
“你!你真是太惡毒了。”他怒氣十足的看著程一玲,以一種異常陌生的眼神,冷冷的盯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