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好久不見,你過得還好嗎?”一到她的辦公室,顧斯年便衝上來問好,語氣真誠,透著濃濃的欣喜。
“我挺好的。”蘇暮晚起身,眼裏不由得掠過一抹尷尬,“請坐吧。”
顧斯年將手上的文件放下,“能見到這樣的你,真好。”
現在的她,已不再是他的三嫂。
“嗯……我們來談談細節吧。”蘇暮晚隻想盡快將這個合作案定下來,其它的事情可以交給艾米去處理了。
“你就這麼迫切的想要轟我離開?”顧斯年的眼裏掠過一抹傷悲,“我們顧家對不起你,我在這裏代替我們顧家的所有人,跟你真誠的說一句對不起。”
“從前的事情,我早就忘得差不多了。”蘇暮晚笑得很牽強。
“若是真的忘得差不多,你又怎麼會麵對我時如此尷尬?”顧斯年麵露一絲苦笑,“難道說,你不再是我的三嫂之後,我們之間反倒連最基本的朋友都做不成了?”
“對不起。”蘇暮晚同樣苦笑,“我是真的不想再跟顧家有什麼牽扯。”
隻因顧炎初這三個字,在她心裏刻下的痕跡太重太深……
“傷害你的人是三哥,並不是我,為什麼要對我如此殘忍?”顧斯年忍不住替自己喊冤,三哥犯下的錯,為什麼他要連帶著一塊兒背鍋,“難道說,我們曾經所擁有過的青澀純真,那些美好的回憶,在你的眼裏都是一文不值嗎?你就半點也沒有懷念過那段時光嗎?”
蘇暮晚隻能垂眸不語。
麵對顧斯年,她的情緒太複雜。
這其中,有無奈,有愧疚,也有不願麵對。
“這也是我的原因,當年我若是能再理性一點,不急著出國去逃避事實,或者就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了。”顧斯年提及當年,仍然一臉的惱悔不已,“晚晚,就不能再給我一個機會嗎?”
“我們之間,真的絕無可能。”蘇暮晚搖了搖頭。
“我們可以永遠離開H市,去一個沒有人認識的地方重新開始,你以前不是和我說過嗎?你想環遊世界,那我就帶著你,在這個世界的每一個城市都印上我們的足跡,這不僅是你的夢想,也是我一直在追求的。”顧斯年神情激動,恨不得能衝上前去將蘇暮晚給抱住。
這種感覺真的太折磨人了,日思夜想的人就在眼前,他卻隻能幹巴巴的站著,無法再上前一步。
“我的特助很快就到了,要是聽到你這麼煸情的台詞,隻怕會把你請出去。”蘇暮晚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衝顧斯年客套的笑了。
她在以這種方式很巧妙的拒絕顧斯年的追求。
顧斯年無奈的長歎口氣,“你的美女特助之前在我進來的時候,還對我拋媚眼呢。”
“那看來她對你的印象極佳,平常人難得見到艾米的笑容。”蘇暮晚盡量讓自己心情放鬆下來。
見她跟自己玩太極,繞來繞去就是不願意再給他一點機會,顧斯年也沒有辦法,隻能硬著頭皮將話題又轉到公事之上,一番交談下來,心裏莫名的感慨,看來傷痛真的能讓人迅速成長,方才這個與自己侃侃而談的蘇暮晚,眼裏所流露出來的那種神彩飛揚,在某種程度上,與認真工作時顧炎初所注露出來的自信是何其相似……
“希望蘇總能盡快確定時間,去顧氏考察,我們隨時恭候。”顧斯年臨走前,朝蘇暮晚伸出手,眼裏帶著溫情脈脈,蘇暮晚隻能伸出手與他道別。
她的指尖微涼,被他握在掌中。
顧斯年的心慢慢的染上一絲痛楚,“晚晚……再見。”
“再見。”蘇暮晚抽回自己的手,不敢去看顧斯年受傷的眼神。
他們之間,在她18歲那天誤入顧炎初的房間那一刻開始,便注定永遠無法再續前緣。
“嬌嬌啊,你舅舅出事了,你能不能跟炎初說說,讓他去找點關係把你舅舅給放出來?”蘇嬌嬌接到了程一玲的求助電話。
“媽,舅舅這事都上新聞了,我能有什麼辦法?炎初這麼忙,哪有空來操心這門子事。”她知道即使她去找顧炎初,也不會得到任何幫助,幹脆一口回絕了程一玲的要求。
“不管怎麼說,這也是你舅舅,你難道見死不救?”程一玲似乎是沒有料到親生女兒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再加上近日來蘇正清與她之間的關係如履薄冰,她的語氣聽上去非常疲憊。
“這事幫不了。”蘇嬌嬌狠下心,立即掛了電話,顧炎初本來就對她意見很大,她要是再拿這種事情去找他,他隻會更討厭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