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嗎?”翠姐停下手中繡花扇,扭擺兩下身子問。
“你看上去,比你手下的姑娘好看多了。”徐洪明臉上露出壞壞的笑。
翠姐左手掌搭在徐洪明右肩上,右手的繡花扇輕輕扇動,曖昧的把小嘴貼在他耳邊小聲問:“先生不會是看上我這個老太婆了吧?”
徐洪明右手一把攬住翠姐的柳腰,把她的身體朝自己貼近,幾乎口對著她的口說:“常言說薑是老的辣,本少爺還真想嚐嚐你這塊老薑辣的滋味。”說完,嘴巴就要朝翠姐的唇上啃去。
翠姐趕緊用右手的繡花扇擋在兩人的臉孔前,左手輕輕一推,身體一扭,從徐洪明身前掙脫開,咯咯嬌笑:“可老娘我不喜歡嫩豆芽。”這是青樓的行話,意思是貶徐洪明的那個東西太小,像剛冒出芽的豆芽一樣,不夠塞牙縫呢。
徐洪明在仰光,盡管算不上花天酒地,但也經常出入青樓,當然聽得懂婊子們的戲言,哈哈仰頭大笑幾聲,走前一步,一把抓起翠姐的左手,讓她的手掌按在他那個部位:“是不是嫩豆芽,你不試一試怎麼能知道呢?”
翠姐的手趁機使勁那麼一捏,想教訓一下眼前這個無理的壞小子。
徐洪明疼得臉部肌肉抖了一下,但他並沒擋開翠姐的手,臉上仍然嬉笑著說:“怎麼樣?我的可是貨真價實的玉米棒子,想不想嚐嚐它的滋味?”
翠姐沒想到徐洪明沒被自己製住,反而被他戲弄一番,收回左手,放在鼻下聞了聞,皺起眉頭說:“一股發黴的香蕉臭味,看你人模人樣,沒想到比大街上叫花子還不如,你還是乘早給老娘滾出去的好!不然……”翠姐有意說到這裏停了一下。
“不然怎麼樣?”徐洪明被翠姐當眾言語羞辱,心裏升起一股怒火,拉下臉來問。
“不然岡崎隊長會把你帶到他那裏,給你好好洗個溫泉澡!”翠姐搬出日本人,目的是想試探一下徐洪明,看他有何反應。
徐洪明雙眼骨碌碌轉了兩圈,嘿嘿冷笑:“少拿日本人來嚇唬人!大爺我又不是沒見過小鬼子!就算天皇他老子來了,本少爺也當他是個活死人!”
“哦,是嗎?聽你口氣,似乎和日本人很有交情?”翠姐鼻子一哼,很不屑的說。
“哈哈……難道你這裏的姑娘們,隻給那些日本鬼子們睡,不給中國人樂嗎?”徐洪明針尖對麥芒的說。
翠姐陰沉了臉,鳳眼圓睜:“咱們做的盡管是皮肉生意,但不賣良心!”
徐洪明做賊心虛,從翠姐的話語中,聽出了別的味道,認為翠姐在罵他連婊子都不如。本想發作,但又一想,一個青樓老鴇,怎麼可能知道自己投靠了日本人呢,騰衝城,除了池田浩二,沒有任何人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難道這個老鴇是軍統的情報員?
心生疑慮後,徐洪明反而鎮定了,更加打定主意要在翠姐身上做點文章。
“好一個不賣良心的婊子!看來我來對了地方,今晚本少爺,就睡在這個不賣良心的地方!”徐洪明說著,一把抓住翠姐的手,往樓上走。
翠姐也想打探徐洪明的虛實。
李媛媛聽說騰衝城來了個緬甸姓徐的花花大少,心中早想到這個人就是徐洪明,但在如此特殊時期,他竟然招搖過市擺譜,卻沒引起日本人的注意,有些說不通,於是吩咐翠姐,隻要這個姓徐的到溫泉苑來,必須摸清他的來路。
所以翠姐剛才有意的說了那些話,但她真沒想到這個姓徐的竟然來真的,要把自己拉到房裏去睡覺,這倒是讓她有些措手不及,心裏慌亂得怦怦直跳,好久沒做這個了,而且又遇到個如此年輕力壯的後生,她那還未泯滅的春心,像是被徐洪明給攪動了,臉燒燒的,朝那幾個姑娘偷偷瞅了一眼,看到她們都在抿嘴而笑。
徐洪明倒是還真有幾分喜歡翠姐,這是他的一個嗜好,喜歡比他大的女人,何況翠姐並沒老到讓人目不忍睹的地步,身上那股往日的風韻猶存,加上經過精心化妝,平日養尊處優的,保養得看上去也就三十出頭的樣子,根本不像一個快四十的大娘。當然,徐洪明並不是非玩不可,但他從翠姐剛才一番話中,聽出這個老鴇與他過去見識過的老鴇不一樣,不像個專幹這行的人,最起碼,翠姐讓徐洪明覺得她有些來曆。
翠姐和徐洪明兩人間的對話,都被躲在後麵的李媛媛聽到了。
這幾天,李媛媛總感覺右眼皮不停的跳,常言說左眼跳財,右眼跳災,她心中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還以為董李茂他們會在這次反掃蕩中吃大虧,整天為董李茂提心吊膽的。而這天晚上,恰好是反掃蕩戰役打響的第一天,晚飯後,她聽到了鬆山方向傳來的隱隱約約飛機轟炸聲,知道保山那邊飛來的飛機開始轟炸鬆山頂了,這意味著董李茂他們也將和日本鬼子交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