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當然要搬,這些足夠裝備一個團的武器彈藥,不搬走難道要留給小鬼子用它們來殺咱們嗎?搬走一半,留一半,要是鄭成奎那小子有種,在天黑前找上門來的話,留下的一半給他,要是他沒種,全部原地銷毀!”董李茂說:“對了,劉排長,你讓弟兄們找城裏知情人打聽一下鄭成奎這個人的底細。”
胡三急急忙忙的跑進彈藥庫說:“連長,不好了,光頭馬帶著槍,回和順鄉他老家去了!”
董李茂一聽,也吃了一驚,知道光頭馬回家肯定是找當地財主王富貴報仇,怕他吃虧。
“小胡子,你帶上一個班的弟兄,跟我走!”董李茂連走前,給潘光祖和劉玉棟說:“你倆盡快辦好各自的事,我們天黑後出城。”
光頭馬確實如董李茂想的那樣,回到了和順鄉,目的是要為死去的父母兄妹報仇。
王富貴家的二兒子王金財,在他大哥王金發被光頭馬殺死後,頂替了保安隊大隊長一職,手下有百十多個保安隊員,名義上是騰衝縣維持治安保護商販百姓的安全,實則卻暗自為龍神武搜刮民脂民膏賣命。
王金財並沒跟隨龍神武一起逃跑,他父親王富貴給兒子出主意,說即使日本人占領了騰衝,那還得靠本地人出麵幫他們打理日常事務,收繳稅款和公糧,既然國民政府的要員及職員都跑了,正好是個機會,要王金財留下來,將來為日本人做事,說白了,在日本人還沒占領騰衝前,王富貴就打算讓兒子當漢奸。
光頭馬帶著殺氣還沒走進村口,就被王金財放在村口的暗哨發覺了。
等光頭馬走到村中王富貴家大院門前,王金財早已設下埋伏等著他的到來。
大門敞開著,裏麵靜悄悄地,光頭馬以為王富貴一家逃跑了,跨上台階,往裏走,剛把腳邁進門檻,兩邊一左一右兩支槍口對準了他的腦袋:“別動!把槍放下!”
光頭馬隻好乖乖的把手中的槍丟在地上,他想這回自己的命算是玩完了。
“哈哈……”院子裏傳來大笑聲,王金財和幾個保安隊員從裏麵一間屋子裏走出來:“沒想到你姓馬的竟然還敢回到這裏來!,喲嗬……穿上軍裝了!這身衣服是那個叫董嘉城的賞給你穿的吧?”王金財上下打量著光頭馬,一臉奸笑說。
“王金財,你少廢話!既然老子落在你手中!要殺要刮,隨你的便!”光頭馬咬牙切齒的吼叫道。
“上次被那個叫董嘉城的救了你,這次,看他還能不能救你一命!”王金貴伸手捏住光頭馬的臉:“來人!把他給我綁了!我要一刀一刀的活刮了他!為我大哥報仇!”
“老二呀,你還是那麼的衝動!”一個下頜留有花白胡須的清瘦老人,手裏托著銀質水煙壺,上身穿白色短卦,下麵穿黑藍綢緞寬鬆褲子,腳蹬千層底布鞋,邁著八字步從後院走出來,瞪了王金財一眼,然後眉眼帶笑的看著光頭馬,給王金財說:“沒看到柱子已經是抗日國軍的人了嗎,我們可不能怠慢了抗日英雄。”
柱子是光頭馬的小名。
“我呸!你這個笑麵虎!老子做鬼,也不會放過你這個狗東西!”光頭馬朝地上吐了一口說。
“柱子,叔我可沒做什麼對不起你馬家的事,反而是你砍死了我家老大,按理說,我該為兒子報仇雪恨才是,可我想通了,那是我家老大命該絕。唉……常言說,冤家宜解不宜結,叔老了,快要死的人咯,叔不想把這個仇記恨進棺材裏,你走吧!”王富貴搖頭晃腦的,指著門口說:“代我向那位大名鼎鼎的抗日英雄董嘉城連長問聲好!”
“你……要放了我……”這讓光頭馬大感意外:“可我不會放過你的!我全家死在你的手中!要是你放了我,這筆債,我遲早要找你清算!”
“柱子,你全家那是因為家中失火被燒死的,跟我王家可沒任何瓜葛,這事和順鄉所有父老鄉親都知道……這也怪不得你,你剛回來,不知內情,聽信了別人讒言,以為是我王富貴報複害了你全家,叔是那樣的人嗎?你殺了我家老大,叔都不跟你計較……”
“爹,不能放了這個野種,留下他,是個禍根……”王金財惡狠狠的說。
王富貴大聲嗬斥道:“你給我閉嘴!這個家,隻要我還活著,還輪不到你小子說話!”
“大隊長!不好了……”一個保安隊員跌跌爬爬的跑進大門。
“喊什麼喊!你死了爹還是死了娘了!”王金財罵那個跑進門的保安隊員。
這個保安隊員看了光頭馬一眼,把口附在王金財的耳邊小聲說:“村口來了十幾個國軍。”
王金財聽了臉色一變,問:“看清楚他們都拿著家夥了嗎?”
“看清楚了,每個人手中都有家夥!”
王金財從腰間拔出手槍,招呼其他的保安隊員說:“兄弟們!跟老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