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一腳踢開這個不仁不義不公不正的破公司,感受著車窗外四月吹麵不寒的楊柳風,朗笑心情愉快,振臂高呼“Now,high!”迎著風,朗笑的聲音有點飄散。
“What?”
“Rightnow,high!NowHigh!”朗笑轉過頭大聲疾呼。
“NowHigh!超讚,絕了!咱們的公司就叫就NowHigh啦。愛死你了!親一個!”畢悅悅衝朗笑拋了個媚眼,又伸出手來了個飛吻。
朗笑很熟練的伸左手在空中一抓,但是拳頭好像偏離了飛吻的方向。
那個飛吻順勢向天空衝去,很遠很遠,一直向天空的盡頭飛去——
“嗵!”一聲巨響,震耳欲聾!分不清是災難的聲音還是幸福震得灰飛煙滅的聲音,一切都在一瞬間發生了!
朗笑的千裏馬被後麵一輛失控的廂式大貨車撞上,千裏馬在巨大慣性驅使下飛速撞上公路中間的水泥隔離墩,瞬間騰空而起,車頂朝下的飛到對麵的車道。對麵疾馳而來的一輛悍馬重型吉普將千裏馬再次撞飛,飛起來的千裏馬橫著又撞上最外側車道的金龍旅遊大巴,終於落地。千裏馬在柏油路上滑行了十多米,停住,一股青煙冉冉而起。
在愚人節,在他美好的創業夢想開始的時候,在他和畢悅悅約會紀念日的前一天,朗笑似乎被詛咒了。
朗笑在車前擋風玻璃框中露著半個身子,眼睜睜的看著驚恐的說不出話來的畢悅悅,努力擠出一絲微笑,使出渾身最後一點力氣把攥成拳頭的左手舉起來。朗笑是要抓住那個已經遠去的“飛吻”放在自己的嘴巴上,但他沒有做到,拳頭剛到耳邊,忽然墜落。
畢悅悅愣了一會兒,發瘋似跑過去……
16時55分。
朗笑死了。他死的時候還不到26歲,他和畢悅悅約會5周年紀念日隻差一天。
4月2日,大家送走了朗笑。
從那天起,畢悅悅時常精神恍惚的對著那個對講機說話。
“悅悅呼叫朗笑,我現在在家呢,你在哪兒?”
“悅悅呼叫朗笑,我現在在你的墓前,你在裏麵睡著了麼?”
“悅悅呼叫朗笑,我現在在你家呢,和你媽媽在一起,你不和媽媽說句話麼?”
對講機裏沒有朗笑的回應,也不會有回應。
大家都來看過畢悅悅。
畢悅悅每次都會說朗笑不應該倒那杯茶,不應該說那是“散夥飯”;自己不應該不讓朗笑說紀念日的事兒;不應該讓朗笑開千裏馬,不應該說“咱們也有今天”,不應該給朗笑飛吻。
畢悅悅很消沉,她喪失了以前的朝氣和活力,讓人看著心疼和害怕。
5月1日。
朗笑的墓前。白色黃色的雛菊簇擁著朗笑的墓碑。墓碑的石階上擺放著貢品。
畢悅悅神情凝重,舉著對講機。
“悅悅呼叫朗笑,我烙了你最喜歡吃的蔥油餅,你聞到香味了麼?”
“我聞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