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禦扶七
雷娜之死
緊緊握著阿爾傑森的小手,雷娜強忍著心中的驚慌,努力讓自己的腳步踏在地上更加堅實。
雷娜的心中有抑製不住的恐懼和疑惑,這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自己的艾特會從一個普通工人變成黑幫的成員?為什麼艾特又會慘遭殺害?現在這個名為君羽空的又是什麼人?
雷娜的身體顫抖著,步伐越來越快,越來越淩亂,最後一個趔趄跌倒在地上,阿爾傑森拉著媽媽雷娜的手,哭著,叫著,“媽媽,快起來!”
君羽空無奈道:“快起來,後麵還有追兵!”
雷娜努力爬起來,抱歉地說:“對不起,給您添麻煩了,謝謝您救了我們。”
“好了,走吧。”君羽空有些啞然,自己好像有點過分了。
三人正要離開,空氣中傳來一聲槍響,一顆子彈飛快地朝君羽空這邊飛來。
君羽空趕緊按下阿爾傑森的頭,大叫:“快趴下!”
君羽空按下手套的銀色飾物處,一顆子彈應聲飛出,直接擊中遠處黑衣人的額頭,額頭裏的血洞噴出一股鮮血,黑衣人便應聲倒地。
“媽媽?媽媽?”阿爾傑森哭喊著,用漆黑的小手捂著雷娜胸口不斷湧出的鮮血。
“君先生,謝……謝你,”雷娜劇烈地喘息著,忍著疼痛,對君羽空說著,“我……真的不行了,我請求……您好好……照顧阿爾傑森。”
君羽空查看了雷娜的傷口後,搖搖頭,正中心髒,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肯定救不了了,眸中劃過哀光,微眯雙眸,睫毛輕輕扇動著。
“好!”君羽空睜大眼睛,俯身在雷娜耳邊輕輕說。
“阿……爾傑森,好好……跟著君羽空哥哥,要聽……話。”雷娜似是回光返照,又撐著對阿爾傑森說,還未說完,瞳孔漸漸放大,眼神慢慢渙散,撫摸著阿爾傑森的手也垂了下來。
“媽媽……媽媽,”阿爾傑森哭泣著,呼喊著,拚命搖著雷娜無氣息的身體,聲嘶力竭。
“夠了!”君羽空斥責一聲,拉開阿爾傑森,把雷娜的屍體擺平,雙手重疊,放在胸前,擺成十字,然後脫下風衣,蓋在雷娜的身上。
“跟媽媽道別。”君羽空對抽泣不停的阿爾傑森冷冷說道,語氣裏仍是無法軟化的萬年寒冰與僵硬。
“媽媽!”阿爾傑森撲在母親的屍身上,仍哭著,隻是沒有之前的劇烈與心痛。
“走了!”君羽空敏捷地動動耳朵,然後拉起了跪在地上的阿爾傑森,大踏步離開。
“給我閉嘴!”阿爾傑森仍死擰著不走,腳摩擦著地麵,拚命地朝雷娜的方向跑,君羽空拉著他的手,眸中有怒火的火苗閃現,那幫人又來了,還在這裏,小孩子真麻煩!索性就放出自己控製的內斂威勢,對他吼了一聲。
阿爾傑森被君羽空忽然釋放的冷意和殺氣嚇到,目瞪口呆。
君羽空拉著他,飛快地離開了殺手的視線範圍,真的不知道還有沒有其他殺手。
到了越野車跟前,君羽空把阿爾傑森抱到了後座上,然後上了駕駛座,飛快地開動了越野車,越野車猶如一頭蓄勢待發的野豹,很快衝了出去,沿途卷起漫漫黃沙,席卷了戈壁。
行了約有四十分鍾,君羽空漸漸放慢了車速,從後視鏡看去,阿爾傑森的一張小臉憋得通紅,君羽空微眯雙眸,從車廂裏拿出一瓶礦泉水遞給阿爾傑森,阿爾傑森接了過去,喝了幾口,然後把瓶子緊緊攥在自己的小手裏。
君羽空瞥了一眼坐得端端正正,臉繃得緊緊的小男孩,輕笑出聲,好像小時候的風絕。
“阿爾傑森,你想吃什麼?”君羽空開著車,回頭望了阿爾傑森一眼,問道。
“我想吃……”阿爾傑森結結巴巴,結巴了半天說:“肉。”
“好,”君羽空愣了一下,想起了十二年前那個可怕的夜晚,幾百個小孩兒,被拘禁在一個狹小的籠子裏,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爭奪著隻夠一半的人食用的生肉,這場生存的遊戲激發了每個小孩兒深處的劣根性和爭搶好鬥的本性,在幹涸的血液和成堆的屍體上,自己吃著殺了別人搶來的生肉,吃的狼吞虎咽。
看著後視鏡裏阿爾傑森那懵懂無知,單純的藍色眸子,君羽空生發了要守護這份單純與天真的渴望,從未有過如此強烈的渴望。
君羽空停下車,拉著阿爾傑森的小手走進了一家餐館,就讓他帶著自己那份早已不知迷失在何處的童性一起活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