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許多多的人，把原本地方就不發的衙門門口堵了個水泄不通。
廖方墉坐在台前，命人搬了兩張椅子給裴弘煥和鳳慕漣，衙門口人聲鼎沸，兩邊衙役板著臉威嚴而立，秋風刮進來人心都先涼了一截。
跪在中間的李賴子早已經被嚇破了膽，肩膀上叩著的枷鎖將他身子都壓垮了，正縮著腦袋頭也不敢抬起來。
鳳慕漣好似想起了什麼一般，轉頭看向裴弘煥。他的臉色陰晴不定，估計也是氣得不輕。
也難怪了，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居然還信這種愚蠢的迷信……河神？這得是多老的傳說！
廖方墉眼光一厲，直接道：“李賴子，快快將你假扮河神緣由道來！”
李賴子抖得連話都說不清楚了，隻是一個勁地磕頭：“大人，小的，小的錯了，小的罪該萬死！懇請大人原諒小的……原諒小的！”
這李賴子開始裝瘋買傻了，繞了半天就是不說正事兒，廖方墉看了眼一邊的太子殿下和太子妃，隻見鳳慕漣往前一步道：“李賴子，事到如今，你還想要求得原諒？不僅廖知府不會輕饒你，這阜雲的百姓也萬萬不會原諒你！還不快快如實招來！”
跪在堂下的男人可怖的臉上露出了害怕的神色，卻這少女的氣勢太甚，居然讓他也忘記了麵前的知府大人，反而對她道：“……如果我說了，你能不能讓他們放了我？”
鳳慕漣淡淡一笑，道：“你說便是。”
“什麼？”四周的百姓紛紛議論起來。
“可不能放了這個十惡不赦的奸人！”
“亂棍打死！”
“不能瞎聽他的話！”
“……”
一時間，場麵也混亂了起來。廖方墉看了一眼裴弘煥的臉色，依然沒有什麼額外的表情，但也沒有什麼額外的不悅。
想來這太子妃應該也不是盞省油的燈，於是廖方墉下了決定：“安靜！”
知府一出馬，朝堂上很快就安靜了起來。鳳慕漣出聲安撫：“說吧。”
鳳慕漣已經想好了，這李賴子雖然骨頭挺軟，但嘴巴看起來倒挺硬。如果現在不撬出他的話，估計以後要撬出也很難。不得知少女的下落，不僅這案子難審理，恐怕這阜雲百姓的心也不能安下來。不如徹徹底底撬他個水落石出，她自有辦法。
李賴子欣喜的看了一眼鳳慕漣，快速往這邊爬了過來，似乎要抓住鳳慕漣的裙角，還沒有拉到，便發出了一聲慘叫：“啊！”
鳳慕漣想也不想就知道是裴弘煥，心情瞬間便有些好了，嘴上卻是暗自嘀咕著：“真是傳說中的南晉醋王啊。”
裴弘煥沒有聽懂，但也大致猜到了不是什麼好話，便也沒理她，直接對著一臉痛苦的李賴子吐出冷冰冰的一個字：“滾。”
本來還見這少女長得絕美動人想占占便宜，現在李賴子卻是動也不敢動了：“好！我滾，我滾……”
“少廢話！”
李賴子也不敢再拉扯，隻得道：“小的是村西的一個潑皮落戶兒，以前是做生意的，後來生意沒做成，就當了小混混。知府大人，小的長得醜，而且也沒有錢，沒有哪個姑娘肯嫁給小的。但小的也是個男人，一些生理需求需要解決……”
說著，李賴子頓了一下，臉上揚起了猥瑣的笑容，看得鳳慕漣胃裏直反酸水，差點吐出來。
“小的很小的時候父母就死了，孤身一個人也沒什麼念想，一輩子就想要個漂亮女人搞搞……但是又搞不到。小的之前在路上撿了一個小話本，便是說河神受女的……小的一個愚鈍，就假扮了河神……”
“後來呢？”鳳慕漣皺起眉頭問道。
“後來的事情你們也都知道了，我假扮了河神，又扮作祭司，說河神每半年發怒一次，發怒之前兩天一定要貢獻一個美貌的青春少女，放在祭司的船上，由他送到河神那裏……每年如此，不間斷。”
“然後我會撐著小船把女孩子撐到和中間，等天色漸黑，小的會告訴那些女孩子河神來接她了，讓她閉上眼睛，趁機敲暈她們，再把船撐回來藏到一個山洞裏，回來以後就告訴村民……河神已經收到了喜娘……”
李賴子突然有些慌亂了，臉上的青筋也爆了出來，更加猙獰。
“也就是說，河神和男巫都是你一人扮的？”廖方墉緊皺眉頭，“你把那些少女放在了哪裏？對她們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