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為了祭祀河神,把自己的女兒親手推了下去,那是因為他們相信女兒去了河神身邊能過得更好,可是現在卻被告知一切都是騙局,剛才他們的女兒要是死了,那就是真的死了。
這種事情擱誰身上都受不了。
裴一又是一個窩心腳踹在假祭司身上:“說,你是誰,為什麼要假扮成祭司,目的何在!”
祭司被裴一踹了一腳,整個人在地上滾了幾圈,沾了一身的泥後,“咣當”一聲,原本蓋在臉上的麵具落地,露出了一張令人可怖的臉。
麵具掉在地上的一刹那,祭司像是失去了什麼重要的東西一樣,一邊慌忙的擋住臉,一邊在地上著急的摸索著,卻還是被人認了出來。
村民裏有人看到了這張臉的時候就尖叫了起來:“怎麼是你!”
聽這口吻,他似乎是認識這個祭司。
隨著他的一聲尖叫,村民們也全都看了過來,盡管祭司再怎麼擋住自己的臉,可是他還是不可避免的被所有人認了出來。
“李賴子,你不要以為你拿手擋著臉,我們就不認識你了。”
村民裏還有人喊出了他的名字。
鳳慕漣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忍不住默默吐槽了一句:“他戴著麵具的時候,你們不也沒認出來他是誰嗎?這麵具可真神奇。”
裴一看著趴在自己腳邊的男人,表情是有些一言難盡的說道:“李賴子?還有取這種名字的嗎?”
裴弘煥看了他一眼,默默開口道:“你就不要說別人了。”
裴一想了想,他好像的確是不能說別人,畢竟他的名字連名字都不是,而是一個代號,不過這歸根結底都是因為他們的主子——懶得想名字。
許是感受到了裴一怨念的眼神,裴弘煥默默地轉過了頭去。
其實準確來說李賴子並不是他的名字,而是村民們給他取的外號。
賴子的意思裏麵有騙子和愛耍賴的意思,由這個外號可見這個人並不是一個什麼好人。
祭司捂著自己的臉大喊道:“我不是李賴子,我不是!你們認錯了,我是祭司,我是河神的傳話人!”
如果說在麵具掉下來之前,他說自己不是,還會有人相信他,可是現在他的真麵目村民們都已經看到了,也就沒有人再信他說的話了。
鳳慕漣看著這一幕心中有些不舒服,可是還是什麼都沒有說,站在旁邊的裴弘煥悄悄地握緊了她的手,然後吩咐道:“把他的臉露出來,認認是不是。”
得令的裴一一把按住了李賴子的手,李賴子不過是一個江湖騙子,使得都是一些騙人的小把戲,哪裏是裴一的對手,三下五除二就被按翻在了地上,撕扯著強行將他的臉露了出來。
一下暴露在空氣中的臉,是一張令人為之一震的麵孔,半張臉不見了好模樣,五官像是被融化糅合在了一起一樣,原先隻窺見一角的時候就讓人心生不舒服,現在全臉露了出來看了更是叫人打從心底的不喜。
村長在這個時候站出來急切的說道:“就是他,大人,這個人就是住在我們村尾的李賴子,他小的時候雙亡,沒有東西吃,我們看他可憐就時常接濟著。”
“後來他就到那些接濟過他的人家家裏偷東西出去賣,喝酒打架進窯子,有一年在家喝醉了把自己家燒了,臉還被燒了半邊,這個人就是他!”
李賴子拚命的想護住自己的臉,已經全然沒有了剛才站在台上的落落大方,急急說道:“我不是,你們認錯了,我不是。”
他的狡辯根本沒有人在聽。
裴弘煥想了想,看著站在旁邊的泰安問道:“你在阜雲做捕快這麼多年,你認識這個人嗎?”
泰安摸著下巴回憶了一下說道:“的確是這個人,李賴子這個人我倒是知道一二,從前在鎮子上的時候,他經常幹一些偷雞摸狗的事情,也被關了好幾次,可還是屢教不改,前兩年不知道怎麼的就銷聲匿跡了,沒想到竟然幹起了這種勾當。”
”一時間也有點不敢相信,畢竟在他們眼前的並不是一個陌生人,而是一個他們都認識的人,可是這樣李賴子都能瞞天過海,捏造一個完全不存在的人出來,這就不得不讓泰安陷入沉思了。
聽到泰安都這麼說,裴弘煥也信了一大部分,他瞥了趴在地上麵如死灰的李賴子一眼,然後對廖方墉說道:“廖大人以為這件事情當如何處置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