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紅菱一邊哭著連手都顫抖個不停,她懷著孩子的時候每天都在想著孩子的模樣,想著等孩子生了他們可以牽著孩子回家鄉,告訴孩子他爹娘是在哪裏認識的,說說他們的故事。
她想了那麼多,從沒想過這個孩子會是他親手殺掉的,為什麼他寧願信一個陌生人也不信她?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真相已經大白。
展紅菱哭的撕心裂肺:“李淩瀚,我恨你,我恨你!”
也不知李淩瀚什麼時候掙脫了出來,隻是手腕上有幾道明顯的血跡,他伸出手想要抓一下展紅菱的衣擺:“紅菱,對不起……”
“嗚嗚……”展紅菱捂著自己的肚子險些哭到氣絕,展興祖看不下去,就照著她的頸子後麵拍了一掌,將她拍暈了過去。
眼見李淩瀚還想碰自己女兒,展興祖臉色黑黑地一把把人抱走,語氣裏透著冷漠:“日後小女就不用探花操心了,自此小女自請和離。”
“不,不要!不要!”往日的恩愛盡皆掠過腦海,李淩瀚忍不住哭了。
以展興祖的身份,請和離這種事情李淩瀚根本就沒有說不的權利,更何況他現在背著一條人命在身,日後的前程就算是毀了,也不會再有人想要嫁給他。
“你知道我為什麼要告訴她這件事情嗎?”鳳慕漣蹲下來看著李淩瀚,語氣飄忽:“她才二十一歲,離開你日後還能尋個好人安撫她過去的傷痕,陪她度過接下來的人生。若是浪費在你身上豈不可惜?在一起三年連信任都舍不得給予,你……”
鳳慕漣說到一半就站了起來,眉眼冷漠:“你不會死,可是你會比死更痛苦。”
如今便是國法容得下他,展興祖也不可能容得下他了,更遑論他自己,日後隻能活在無盡的後悔和痛苦裏。
“……”高長平站在旁邊偷偷地倒吸了一口冷氣,鳳小姐的這種懲罰簡直比直接一刀結果了李淩瀚還要讓他痛苦不已。
這是誅心啊!
高長平連忙仔細想了想,他過去應該沒有得罪過這位主子,想完以後他覺得以後跟這位相處得萬分小心。
畢竟最可怕的不是死,而是生不如死啊!
“帶走!”高長平回頭吩咐了一聲捕快,誰知李淩瀚說什麼都不肯走,他隻好命人把他拖走。
拖走真不是形容詞,而是一個動詞,在拖行的時候李淩瀚的指甲在地板上留下了一道長長的劃痕,看著叫人觸目驚心。
他日後還能再回來,可是回到這裏卻再也回不到過去了。
眼見此時塵埃落定,裴弘煥看著緊鎖眉頭的鳳慕漣,拉過她的手輕聲說道:“我知道你現在心情不好,但這事就算是過去了,李淩瀚也得到了他該有的懲罰,就別皺著眉了。”
押送李淩瀚的高長平看到這一幕,連忙悄無聲息地帶著自己的人摸著退了下去,這個時候可不敢打擾。
他們動作雖小,但是還是引起了鳳慕漣的注意,她回頭看了一眼道:“嗯,送我回家吧。”
裴弘煥點了點頭,誰料外麵的高長平也不知發什麼神經,居然連馬車都一塊帶走了,等到裴弘煥和鳳慕漣出來看的時候,門口真的是空蕩蕩的。
知道的是高長平押送證人以及犯人,不知道的還以為高長平把人拉到自己家去了呢!
裴弘煥也有些哭笑不得,實在是有些沒搞明白這年頭朝廷命官的腦子都是怎麼長的。
於是他拉著鳳慕漣的手說道:“時辰還早,我們先走一段吧,讓裴一去找馬車。”
裴一聽了話連忙隱遁身形,看著像是去找馬車了一樣,但他心裏跟明鏡兒似的,便是找到了馬車,他也不能讓馬車來的這麼快啊!
鳳慕漣微微歎了口氣,胸中的鬱悶才算是去了,順便把自己的手舉起來問道:“殿下還要抓到什麼時候?”
她從剛才就發現了,裴弘煥居然一直拉著她的手,原先在裏麵的時候還沒覺得有什麼,出來以後發覺自己的手好像一直沒有還回來過,便這麼提了一句。
裴弘煥一臉的理所讓然:“自然是要牽一輩子。”
納尼?這家夥這麼會說話了?鳳慕漣驚訝地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太子殿下居然當街調戲良家少女!”
誰知裴弘煥卻拉著人往前走,聲音平靜裏帶著幾分笑意:“錯了,是我的準太子妃。”
“……你居然不反駁調戲!”鳳慕漣驚呆了,這還是她記憶裏的那個天下第一守禮的裴弘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