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旁邊的展紅菱此時也接了話茬道,“許是她知道了這些所以才以死相逼,你們可以出去外麵打聽打聽,京城裏聽過她的名字的都知道她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是嗎?”鳳慕漣靠著椅背,微微眯了眯眼睛說道:“可是她是被人暗殺的,她不過是一個青樓女子,賣……藝為生,誰會對她下此毒手呢?”
說到賣藝的時候她特意停頓了一下,然後看向了李淩瀚,見他眼睛眯了一下,似是有所觸動一樣。
展紅菱勉強笑了笑道:“許是她的仇人也不一定。”
高長平這時接過了話頭:“李夫人說得對,凶手必然是她的仇人。可據本官所知,近來與她發生過衝突的,滿京城就隻有李夫人您,以您的身份要想雇凶殺人怕並不會很難吧?”
展紅菱聞言噌的從座椅上站了起來,聲音拔高了許多:“高大人,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是在說我雇凶殺人嗎?你可是京兆尹,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我雇凶殺人!”
這個時候捕快帶著仵作進來,仵作跪下道:“大人,下官已經檢查過屍體,是被人一刀斃命的,沒有掙紮的痕跡,對方下手很快,應當是職業殺手所為。另外下官還發現,這位姑娘已經有了兩個月的身孕。”
此話一出,震驚四座。
誰都知道雲煙樓的雲煙是賣藝不賣身的,可是她現在卻已經有了兩個月的身孕,而她近來接待的恩客卻隻有李淩瀚一個人……
高長平轉頭看向了李淩瀚:“李探花,這個孩子是你的吧!”
李淩瀚眼神閃爍,幾乎不敢與高長平對視,像是在掩飾什麼一樣。
而他的這個眼神卻也恰好驗證了高長平說的話,讓大家更加相信這個孩子就是他的。
展紅菱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就驚了一驚,氣息頓時就有些不穩了,扒著旁邊的嬤嬤整個人都哆哆嗦嗦的:“她……她怎麼會有身孕呢!”
知道自己的丈夫跟別的女人有了孩子,哪怕人已經是個死人,可是這事放在誰的身上估計都挺膈應。
嬤嬤抱著她盡力安撫道:“夫人,您別激動,她不過一個青樓女子,更何況現在人都已經死了。”
展紅菱已經控製不住自己了,整個人像是被人從水裏撈上來的一樣,汗水浸濕了大片的衣服。
李淩瀚一個箭步衝上前去抱住她,神色緊張萬分:“高大人,內人懷著孩子情緒激動已經不能再接受詢問了,還請讓我將內人帶進內室,找個大夫來看看。”
情況緊急高長平也沒有強行留人,點頭就讓李淩瀚把人抱了進去,展紅菱隻捂著肚子說自己肚子疼,嬤嬤趕緊叫人去請大夫,偌大個李府一下就慌了。
高長平歎了口氣道:“李夫人也是可憐,相公和一個青樓女子好上就算了,還懷上了孩子,難怪那個雲煙一門心思要紮進李府,原來是有所倚仗。”
裴弘煥卻是斂下眼眸,淡淡說道:“高大人判案可不能用主觀情緒去臆測,即便你可憐她,但這也不能作為你斷案的基準。”
被訓斥了的高長平連連點頭:“是是是,殿下說的是,下官定當銘記在心,絕不敢忘。”
很快大夫就被請了過來,丫鬟一邊走一邊催道:“張老,您快點,夫人這一胎本就不容易,現在已經痛的受不了了!”
本來以為大夫進去以後就沒事了,結果沒有半天的功夫,就聽到一聲淒厲的叫喊從內室傳來:“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鳳慕漣和裴弘煥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睛裏看到了驚訝。
這是……孩子沒了?
這件事情讓在場所有的人都驚住了,高長平臉色一下子就白了,展紅菱這一胎沒了和他脫不了幹係,日後若是展興祖追究起來,怕是不能善了。
高長平立時把目光轉向了裴弘煥,眼神飽含希冀,希望裴弘煥不要拋棄自己,關鍵時候他還是能頂一點用的。
“殿下同我去後宅看看李夫人吧,不用進去,我一個人進去就好。”鳳慕漣穩了穩心神,這才開口說道。
不過是來查個案而已,怎麼又出了一條人命?
眼見裴弘煥點了點頭就要走,高長平立刻上前幾步急急說道:“臣也去,也去。”
即便事情已經成了定局,該看的也還是要去看看。
三個人走到後宅,還未進門一個花瓶就迎麵砸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