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鳳卿晚也隻能腆著臉悻悻坐下,時不時透過紗帳子看對麵一眼,觀察對麵的王公貴族,哪一個值得她花點心思。
坐在最前麵的鳳慕漣隻吃吃喝喝,嚐嚐這個糕點,喝喝這個小茶,與旁邊的張雯形成了兩道不同的風景線。
宴會進行的十分熱鬧,男女兩邊都有花卉,大家可以賞花,吟詩作對,絲竹之聲不絕於耳,席間觥籌交錯,言語歡暢,其樂融融,兩邊互不幹涉卻又相互牽扯。
張雯似乎把目標定向了某位皇子,她用極天真的語氣對裴雲芝說:“公主殿下,光是喝喝茶賞賞花也沒什麼意思,不如我們來找著有意思的玩吧!”
裴雲芝挑了挑眉:“不知張家小姐有何高見?”
叫鳳慕漣就是漣兒妹妹,叫她就是張家小姐,殊親殊疏還真是高下立見,張雯臉皮抽了抽,想起她是大公主才忍了忍,繼續擺出一副天真的樣子說:“不如我們來投壺玩兒罷!輪番來,大家輪流來投壺,投中了得一個彩頭,沒投中的便表演一個才藝,這樣如何?”
聽上去好像十分有意思,總比她幹坐在這裏看人家相親好,裴雲芝有意答應,卻瞥見了坐在下麵的鳳慕漣,於是道:“漣兒妹妹以為如何?”
鳳慕漣正喝著茶,說起來大公主府裏準備的茶點倒是不少,她一個一個嚐過去也吃了不少東西,她把自己當成一個隱形人,未曾想過裴雲芝還會問她意見,當下幾十雙眼睛一下子齊齊盯著她,倒是讓她一下沒反應過來,愣了一下才緩緩道。
“這自然是好的。”
她也不知道這幾十雙眼睛盯著她看幹嘛,難道還指望她說出什麼有建設性意義的話來不成。
鳳慕漣剛說完,坐在張雯身後的於氏唉了一聲說:“看來我得賠慘了,從小到大我玩投壺就沒丟中過一個。”
她這般語氣仿佛自己荷包被掏空她也跟著難受了一樣,這般的直言直語,倒惹得好幾個小姐笑的花枝亂顫。
張雯笑話她:“還真真是個財迷,今日若能從你荷包裏掏出些東西,也不枉此行了!”
於氏緊張兮兮的握住了自己的荷包說:“好姐姐你就放過我吧!可別惦記著我,還有我的荷包了。”
張雯看著她笑的眼淚都出來了,她伸手抹去夾在眼角的淚珠說:“既然如此,那你就找找,看看這場上可有人願意幫你,以免你輸的以後連荷包都不用帶了。”
她這話剛一說完,一些女子就把眼睛瞄準了在對麵的王公貴族們,君子六藝,想必玩個投壺而已必然不在話下。
聽到這話,於氏一下子就活了過來,對著對麵拱手道:“這感情好,就拜托各位了。”
玩投壺要彩頭,各家小姐沒想到還有投壺玩兒,所以也沒特意帶什麼東西過來,隻能就近看看身邊有什麼,隻不過是圖個彩頭也不用弄得到多麼的隆重,放什麼東西都隻是一個心意。
鳳慕漣本來以為自己能吃吃喝喝直到宴會結束,結果現在卻要讓她起身。
掛在中間的紗帳撤去,換了一張桌子,和一些投壺的東西。
兩邊的座位都往後撤,給投壺留出了一個位置。
每個人都輪流上去把自己的彩頭放上去,不過都是一些零零碎碎的小物品,放在桌上供投壺中了的人挑選彩頭。
輪到張雯的時候,她也是不緊不慢的上去,然後從手腕上脫下了一隻翠綠色的玉製手環。
玉呈現翠綠色,在陽光下晶瑩剔透,沒有一絲雜質,是難得的上品。
於氏看到張雯脫手環就哎了一聲,狀似疑惑道:“哎,張姐姐,這不是您去年及笄的時候,皇後娘娘賞你的玉鐲子嗎?你怎麼把這個拿出來了,這也太貴重了。”
的確貴重。
鳳慕漣這才意識到什麼叫樹欲靜而風不止,她無意與這些人爭什麼,然而這並不代表她就可以明哲保身,全身而退。
她在張雯後麵放彩頭,雖然說隻是個玩意兒,但價值不菲,她身為鳳府嫡女,將來的準太子妃,自然不能在這裏低她一頭,現在所有人都眼巴巴看著她,她要是隨便放個小東西上去,這些人當麵不會說什麼,可是背地裏卻會說她小氣。
鳳慕漣知道什麼叫做人言可畏。
現在她知道張雯是衝著誰來了,原來是裴弘煥啊!
和於氏從頭到尾的唱戲,就等著這個時候請君入甕,想看她丟臉?那也要看她有沒有這個本事!
鳳慕漣噙著一抹冷笑走過去,掃了一眼桌上放著的小物件,隻有那個玉鐲子最打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