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注意到林溪的那幾個茶客看見了她走了,也隻是以為她才知道這朝政動蕩,一個人外出不妥當才走的。
林溪跟著前麵的兩人東拐西拐走到了城邊緣的一個小房子。她嫌棄的看了看這個看起來很小的房子,癟癟嘴,落落大方的翻牆進去。
這房子真的不止看起來的小,裏麵也是真的小。隻有東西兩間臥室,在加一個不大的中堂,連個廚房花園都沒有。不對,有一個廚房,不過隻小的可憐到了讓人忽視的地步。
中堂大門大開,有一七尺男子披頭散發,隨意著中衣,背對著大門,在看著正中央的大畫。
隻見畫上有一威風凜凜的銀色大狼,在皎潔的圓月下,護著一朵小花。題字為彼岸花,元閬作。
“整幅畫皆為暗色,這朵紅色小花起了點睛之筆。讓整張畫鮮活了起來,也讓凶獸柔情了起來。”男子醇厚溫雅的聲音響起,“你說對吧?跟了我們一路的人,不知是哪方高手?”
“畫是好畫,可惜這狼不是藍色眼睛,而是湖藍色。”清脆的女聲用著肯定句。林溪心想,知道了她跟了一路,還問哪方【高手】,真真的打臉。那她也隻好小小回報一下咯。
“如何能確定是湖藍?”元閬聽到了女聲很是差異,他的好二哥哥派了一個蹩腳的刺客也就算了,還派女的過來,打算玩美人計?回頭一看,無害的圓眼閃過一瞬的詫異。隻見一個單薄的少女穿著青色衣裙,仿佛二月的柳樹,隻要風一來,便可被吹走。不過臉上的桃花眼此刻閃著狡黠的光彩,奪人眼目。
“當然是我猜的。”一如以前的理所當然。
“好,以後我改改就好。”在此時此景再見以為再也見不到的路人,感覺挺有意思的。
“這彼岸花畫的也像真的一樣,好像你見過一般。世人不都是覺得此物不吉祥嗎?見花者,死也?”
“以前確實有幸見過,不過在下運氣好,沒死成。而花隻是人賦予了其含義。花隻是花,它們隻是按著自己的生命曆程行走著。”他好像從遇見林溪開始,就沒防備過,有點奇怪,大概是他太單薄了原因吧。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看來你確實有福之人。”他的回答她還算比較滿意,也繼續了三年之前的心血來潮的想法。
“哦?”
林溪轉了一圈,若有若無的花香侵入元閬的嗅覺,喝久了中藥苦味的他很久沒聞道過其他的氣味了。
元閬仔細打量了一番意外出現的人兒,雖然不怎麼明顯,但是還是有一些女子的身段,遲疑道:“溪兒是女兒身?”這聲溪兒仿佛多年的好友,也仿佛昨日才見。不過對於林溪來說,睡了一覺就見麵了,差不多就是昨日才見吧,雖然這一覺是三年。
“小女子昨,”林溪頓了頓,“小女子,經別三年,日日掛念著公子的一舉一動。想著此番前來,若公子家無妻妾,溪兒願如同織女牛郎般與閬君共結連理。”說罷,低下了頭,發絲滑落,露出了紅紅的耳朵,煞是可愛。
“我想天下能得溪兒者,也是大幸之人。小生也是歡喜至極,可惜小生的身體因小時意外而落下了病根。大概活不過今年了吧。”元閬聽到了林溪的話,從一開始的驚訝,到驚喜,再到回憶的猙獰,最後回到了最後的落寞平淡,也隻在幾個呼吸間。
林溪確實是跟著他身上特有的中藥味找到了他,如果她哥在會不會吐槽她明明是花精,卻像狗怪一樣找人?不會的,哥哥懶得說那麼多話。她不經意間瞄了一眼畫上的銀狼,確實挺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