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的士兵隻留下最後三個人,混著血汙的身子在魔族的利爪下痛苦地掙紮,臉上的表情也因恐懼而扭曲,魔族怎麼會這麼強?它們還隻是低等魔族啊!人類難道真的沒有希望了嗎?
這時,一道流星自空中劃過,正掉落在魔族和人類戰士中間,堪堪將兩撥人隔開,眾人均是一愣,同時看向那流星砸的坑。
待塵埃落定,裏麵赫然躺著一個金色卷發、身材惹火的美少女,隻不過,她渾身傷痕累累,手裏還握著一柄巨大的雙手劍,從天而降的她似乎是經曆了一場惡鬥,然後暈倒在這裏。
低等魔族們麵麵相覷了兩秒鍾,最後不約而同地展開背後的肉翼,從低空掠向僅存的那三名人類士兵。
就在他們以為馬上要如同伴一般葬身在魔族的利爪之下時,遠處突然飛來一連串火球,猛地撞擊在低等魔族的身體上。霎時間,烈火在他們周身蔓延開來,熊熊火光將他們瞬間吞噬,很快就化為幾具焦黑的屍體。
人類士兵眼中的驚恐還不曾褪去,那個救了他們的魔法師卻已翩然來到他們近前,深藍色的魔法袍,金紅色的短發和不輸給女人的俊逸臉孔,顯得他的氣質更加出塵。
“你們沒事吧?對不起,我來晚了。”魔法師沉痛地說,看著地上人類士兵慘不忍睹的屍體,眼底流露著掩不去的悲傷。
“安、安東尼大人!多、多謝你!”獲救的人類士兵在看到那深藍色的身影時,終於相信自己是撿了一條命,劫後餘生的欣喜在臉上流露,向安東尼連連道謝。
“隻可惜……他們卻……”安東尼皺眉望著地上被魔族扯碎的士兵的屍體,隨即又看到大坑裏的少女,“她是誰?”
“這……”士兵們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我們被魔族一路追殺,他們馬上要捉住我們的時候,這個女孩突然從天而降,然後……我們就被您救了。”
安東尼聞言,站在原地想了幾秒,然後快步走過去,將昏倒的少女橫抱起來:“回營!”
伊莎貝拉醒來的時候,正躺在一個陌生的地方,天花板和牆壁都是一水的白色,刺鼻的藥水味充斥著她的鼻腔,下意識地抬起手捂鼻子,發現手臂上纏著繃帶,傷口已經被人處理過,衣服也換成了新的,這是哪?
試了試沒問題便從床上坐起來,伊莎貝拉打量著這個房間,這是一個極其簡單的房間,有一張床和一把木質的椅子,床頭櫃上放著一個水杯和大量藥品,那些刺鼻的藥水味,就是它們發出來的。大門關著,房間內並沒有其他人,她的巨劍就戳在對麵的牆角。難道,這裏就是人類的世界嗎?
正想著,房間的門開了,一個深藍色的身影出現在她麵前,金紅色的碎發隨意散著,俊逸的臉龐帶著溫柔,看到她醒過來,露出一個溫和的笑,一瞬間,伊莎貝拉竟然想起了她的哥哥艾克利亞。
眼淚再次不爭氣地流下來,惹得那剛進門的男子一陣慌張,三兩步來到她床前,關切地問:“你怎麼了,哪裏不舒服?”
被關懷的伊莎貝拉聞言一愣,抬頭望向他。
“我叫安東尼,是這裏的魔法師。你是不是哪裏痛?”安東尼的身子又靠近了一些,再次關切地問道。
原來,這就是人類嗎?他們說著和我一樣的語言,外貌也和我更加相似……他們沒有魔族的尖耳,也沒有魔族的紫瞳……他的眼睛好美啊,好像晚霞的顏色……從他身上流露出的魔力波動來判斷,他似乎是個傳奇法師呢!我……可以相信他嗎?
並沒有答話,伊莎貝拉隻是看著安東尼的臉這樣想著,安東尼以為她聽不到或者不會說話,便有些尷尬地笑了笑,身子也略略站直了些,用手慢慢比劃著說道:“你——還覺得——哪裏——疼嗎?”
“謝謝你,我好多了……”伊莎貝拉看著他的樣子,突然覺得有點好笑,便開口說道。
“呃……你能說話的話就太好了。”溫和地笑了笑,安東尼看到她臉上兀自掛著的淚花,忍不住伸手過去,手掌輕輕撫上她的麵頰,拇指微微劃過她臉頰,“你哭了,我以為你痛……”
“我……”伊莎貝拉才察覺到自己的失態,連忙別過臉去,再度碰上安東尼溫熱的大手,突然覺得胸口一顫,心跳也驟然快了起來。
“啊……抱歉。”安東尼似乎也察覺到自己有些唐突,連忙站起身子,不好意思地說,“這位小姐,你從哪裏來,怎麼會受傷的?”
“我……”伊莎貝拉一時語塞,她不知道該如何應答,對這個人說自己是從魔界來到這裏嗎?魔族正在對納格拉斯世界開戰呢!但是這個人又救了她,而且,魔界她也無法再回去,她最愛的利亞哥哥已經不要她了,她該怎麼辦呢?
安東尼看著伊莎貝拉一副痛苦的樣子,以為她腦子受了刺激,有些失憶了,便露出一個讓她安心的笑容,如同哄小女孩般摸了摸她的頭道:“如果想不起來,就不要勉強自己,先安心養傷,其他的以後再說。”
似乎真的被他的舉動安慰了,伊莎貝拉乖巧地點點頭,安東尼再次給了她一個溫柔的笑,便出了門。
入夜,伊莎貝拉又再次夢到了離開魔界時的場景:滿眼的血紅,殘破的肢體,吼著趕她走的艾克利亞……她再次哭喊著醒過來。
“你是不是做惡夢了?別怕,有我在,我會保護你!”安東尼突然出現在床前,門也沒有關上,看他有些氣喘籲籲的樣子,似乎是因為聽到她的哭聲才進來的。
“我……”伊莎貝拉吸了吸鼻子,依舊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安東尼憐惜地替她將有些淩亂的頭發捋順,然後笑著對她道:“睡吧,我在你身邊,沒有人能夠傷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