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雄偉的大殿中,紫氣繚繞。
大殿的中央有個巨大的黃金牢籠,一條黑色的獨角蛟龍盤旋其中。這條黑色蛟龍,水桶般粗細,長約十幾丈,一雙巨大的眼睛,不時閃著妖異的紅光。
突然間,那黑色蛟龍一聲長嘯,竟然破籠而出。那看似堅不可摧的黃金牢籠,頓時間四分五裂。
“降龍,總有一天,我也會讓你嚐嚐囚籠的滋味。”那蛟龍在大殿上盤旋一周後,就揚長而去。
這時,整個大殿中突然飄下許多五顏六色花瓣,就像下起了一場花雨,很是好看。但是,這美好的場景隻持續了片刻,四周開始發生了變化,先是一抹淡紅,慢慢變成了鮮紅。
最後,整個大殿就像是被血染了一樣,到處都是殷紅一片,隨即一股濃烈的血腥味撲鼻而來。
“降龍,救我…救我……”一個柔弱的女子聲響起,聲音不大,卻足以讓人心碎。
李修緣猛然做起了身子,他是被夢境中那壓抑的血紅場麵驚醒的。此時的他渾身上下都已濕透了,枕頭上也濕了一片。
又是這個怪夢,李修緣心中一陣煩躁。
連續幾個月了,他都做著剛才那同一個夢。剛開始,他以為是看電視劇看多了,才做這樣的夢,也就沒往心裏去。可是,這一連幾個月都是如此,這不免讓他感到奇怪和困惑。
他搖了搖頭,努力驅除著心頭的疑惑。看了看時間,已經七點了。爬下床,來到水龍頭前,那冰涼的水流使得他清醒不少,精神也為之一震。
旁邊的張岩端坐在台燈下,桌上放著一本厚厚的英文字典。他看著洗臉的李修緣,笑道:“道濟起床了,今年放暑假,你怎麼也不回飛來峰靈隱寺去看看呢?”
李修緣笑道:“監司師兄,你要回去的話,咱倆可以一塊啊。”
這大學一年,李修緣可是沒少受到同學們的打趣。他還清楚的記得,去年他來大學報到時,接待老師那一臉的愕然。
其實,開始的時候他也不叫李修緣。隻因小時候,他體弱多病,爹媽怕他不好養活,就找了個算命先生給他起了這個名字。
起初,也沒人拿他的名字取笑,可是隨著電視劇《濟公傳》的熱播。李修緣這個名字,可謂是家喻戶曉,人人皆知。和濟公出家前同名的他,自然也被同學拿來取笑、打趣。
後來,打趣的人多了,他也就習以為常了,但心裏也著實恨透了那個給他起名字的算命先生。起什麼不好,偏偏叫李修緣,怎麼不叫我悟空呢。一個跟頭十萬八千裏,那回家時來回的路費都省了,也不用為買票,搶座發愁了。
走到窗前,見外麵天色不錯,他就想出去逛逛,順便散散心。每次做完夢,那女子的聲音都在心中回蕩很久,很難驅散。
宿舍中的其他四人,都還在打著呼嚕、磨著牙。來到張岩的身邊,李修緣笑道:“咱們去書店逛逛吧。”
“你去吧,我還要背單詞呢?”張岩摘下眼鏡,拿起眼鏡布輕輕擦著,頭都沒抬一下。
“六級考試,還有半年呢,趁著暑假不好好休息一下,這麼用功幹嗎?你要和我一起去書店,今天的煎餅果子我請你,怎麼樣?”李修緣耐心開導著。
可張岩仍舊不為心動,依然堅決地搖了搖頭,又埋頭鑽進了詞典裏。
眼看著利誘不管用,李修緣隻能狠狠地道:“今天你若是不去,我…我咒你考不過六級。”
在張岩那不善的眼神中,李修緣得意的跑開了。
對張岩這樣的好學生而言,可以不抽煙、不喝酒,也可以不上網、不玩遊戲,總之什麼都能忍受,就是不能忍受掛科,還有考試的失敗。
而李修緣不同,平時不怎麼用功,隻求考試能及格,不掛科就阿彌陀佛了。雖然他學習不用功,卻是很喜歡看書,隻要有空暇時間,他就會泡在書店中。
當他再次抬起頭的時候,一個上午已經過去了。揉了揉有些酸疼的脖子,就出了書店。現在,雖是酷熱的夏季,但走在兩旁的林**上,倒也不覺得炎熱。相反,一股微風吹來,竟還有些絲絲清涼。
下午也沒什麼事情可幹,李修緣便順著大道,緩步走著。
看著街道上,熙熙攘攘喧鬧的人群和川流不息車輛,有時候他更喜歡故鄉村鎮的那份寧靜。
“年輕人”一個聲音在耳邊響起,李修緣以為叫別人呢,並沒有停下腳步,繼續走著。
“年輕人,請慢走。年輕人,請等等。”背後又響起兩聲叫聲,李修緣這才意識到,有可能叫他呢。
回過頭,隻見道旁的一個算命先生,正看著他。那人手中拿著一個布帆,上麵寫著大神仙,下麵寫著:看生辰八字,斷吉凶禍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