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王卻打斷了孟其洲的話,道:“孟其沰跟你說的話,本王相信,莫桑青若是能為國所用,當是棟梁之材,隻是本王也有自己的眼線,本王也相信他們的話。”
“他們是如何說的?”孟其洲問道。
“冷酷,無情,活在暗夜的獸,”睿王看著自己的幕僚,手指著路口堆壘有半人高的屍體,低聲道:“本王的人是這麼說莫桑青的。”
孟其洲被睿王的話震住,站著半天無話可說。
與湘竹街南端路口相聯的是一條叫丹儀的大街,莫望塵一家三口這會兒就被困在丹你儀街上,街上擠滿了人,人人都想歸家或者離京而去,隻是睿王命人將這街封了,所以人們不敢往前去了湘竹街,也無沒辦法回頭離開這條丹儀街。
“老爺,”洪氏夫人坐在馬車中,跟站在車外的莫大老爺急道:“官兵還是不放行嗎?”
一個護院在這時從街頭那裏跑了回來,衝莫望鄉搖了搖頭。
“路還堵著,”莫望鄉隻得跟洪氏夫人道:“我們再等等。”
“是遼東大將軍府的莫桑青,”一個路人從護國公府的這支車隊前跑過,邊跑邊道:“前邊死了好多的官兵,屍體都堆成山了!”
路口傳來的喊殺聲,隻要不是聾子,半個京師城的人都能聽見。
聽見路人喊莫桑青的名聲,洪氏夫人就打了一個冷戰,說:“是他?”
莫望鄉在車前不停的轉圈,他不知道自己的父親要做什麼,也不知道自己的這個侄子要做什麼,什麼都不知道,這讓莫大老爺緊張,而且還沮喪。
“讓開!”有馬蹄聲這時由遠及近地傳來,呼喝聲也隨即傳了來。
莫望鄉往街頭那裏看過去。
“是,是嚴冬盡!”有眼尖的護院很快就喊了起來。
坐在車中,一直都一言不發的莫良玉身子一顫,抬手就撩開了車窗簾。
“大老爺,是嚴冬盡沒錯,”護院跟莫望鄉篤定道。
黑壓壓一片擠在街上的人群往兩旁分開,嚴冬盡騎著馬,帶著周淨一行從莫望鄉的眼前跑了過去。
莫良玉的目光追隨著嚴冬盡,直到有一隻手伸過來,將她拉著車窗簾的手輕輕拍開,車窗簾重又落下,將車裏車外隔成了兩個世界。
“你在看什麼?”洪氏夫人小聲問女兒。
“嚴冬盡也過去了,”莫良玉道:“三堂哥是要繼續在路口那裏殺人嗎?”
洪氏夫人愣住了,方才她看女兒往外看的目光不對,這會兒聽著女兒的話,她的女兒是在擔心莫桑青大開殺戒的事?
“就算四堂妹是太後娘娘了,”莫良玉說:“三堂哥這樣真的就能無事嗎?”
“你在擔心這個?”洪氏夫人問。
莫良玉詫異道:“母親為何這麼問?除了這個,女兒還能在想什麼?”
心跳得很快,莫良玉看一眼垂放著的車窗簾,嚴冬盡是去救莫桑青嗎?自己祖父要對付的人,就不可能有好下場了,莫桑青已經被安上不忠不孝的罪名了,嚴冬盡要怎麼救他?
“你在想什麼?”洪氏夫人盯著莫良玉問道:“這等事,怎能是你想的?”
我在想嚴冬盡應該離莫桑青和莫良緣這對兄妹遠點,莫良玉垂了眼眸,小聲道:“女兒就是擔心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