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練武出身呢,反應這麼遲鈍。”老焦笑吟吟地坐在床中間,一邊扣著衣扣,一邊將憐愛的目光在柳珞微在司徒驊身上來回地穿梭著。
經過這幾個月的淬打,柳夏輝顯然比先前成熟與老練了。他閉住了嘴,用一股埋怨的眼神看了看司徒驊,卻什麼也沒說。
現在的他,知道什麼能說,什麼不能說。
司徒驊看懂了,他心虛地低下了頭,隨後,他朝柳夏輝走去,真誠地說:“夏輝,你還能接受我當你的姐夫嗎?”
“登徒子!胡說什麼呢?”柳珞微嬌聲喝住。
老焦拉過柳夏輝:“傻小子,這有什麼不好回答的呢?你姐才是當事人,這是她的事情,理應由她回答。”又朝司徒驊取笑道:“好啊,放著泰山大人不巴結,反倒去哀求小舅子。小驊,我實話告訴你,珞微是我的女兒,假如我這個當父親的不同意,你再著急也枉然。”
司徒驊羞窘地撓著頭皮,喃喃地笑道:“嶽父大人麵前,我當然得好好征求你的意見了。”
蘇子雲起哄:“老焦,讓我哥行三拜九叩的大禮再答應他,別太便宜他了。”
“臭小子,你倒會胳膊肘兒往外拐啊?小心我以後也在你的婚事上使壞。”司徒驊威脅地朝蘇子雲晃了晃拳頭。
“我才不怕呢,到時讓嫂子收拾你,”蘇子雲轉向柳珞微:“嫂子,你一定是站在我這一邊的吧?”
“誰是你嫂子?”柳珞微臉上紅,飛快地看了一眼司徒驊,轉身朝門外走去。
因為,她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在門外閃過。
“叢媽……”柳珞微輕聲呼喊,追了上去。
叢媽站住了腳,顯得很憔悴的臉上努力地爬起一絲笑容,她反身拍了拍柳珞微的手臂,壓低聲音說:“柳小姐,小姐讓我過來說一聲,我們是明天下午的航班,飛南非。小姐還說,她把青銅鼎無償地交給國家了,也把小子雲也交給你和司徒驊少爺了,希望你們三個相親相愛,同舟共濟。”
李青真是福大命大之人,那天從十樓的窗台上一躍而下,沒想到掉在了七樓的遮陽繃上。經消防隊員施救,李青隻是雙腿骨折和輕微的腦震蕩。
獲得第二次生命後,李青的處世觀念有了一百八十度的改變,她不僅將好不容易找到的青銅鼎上交給國家,而且將幾個有涉黑的公司一一關了張,解散了相關的人員,隻給蘇子雲留下了安寧公司。尤其是,充斥她滿腹的仇恨與敵意,在躍下窗台的同時也煙消雲散了。
而今天,又聽說她要遠離祖國的消息,這讓柳珞微的心裏很難過。
“叢媽,我請你告訴大姐,我們大家都請她留下來好嗎?”
叢媽搖了搖頭,苦笑道:“小姐的脾氣你不是不知道,她認定的事情,那是九頭牛也拉不回的……也好,南非是她生活過的第二故鄉,小姐在那會找到安寧和快樂的。”
柳珞微知道自己是無法勸動李大姐的,便幽幽地說:“子雲知道這件事情嗎?”
“他不知道,小姐說等到了南非再跟他聯係。”
柳珞微無語了,她抬起頭望著長廊外的世界。
天上澄藍明靜,雲渦如絲,幾隻帶著響鈴的白鴿從中空橫翅般地插過,灑下悅耳的哨聲。天氣,難免有烏雲翻滾的時候,而人生,也難免有災難與磨礪出現,要想很好地在這個世界上生存下去,作為人,必須有足夠的勇氣與耐力去麵對,當然,還必須具備人性之善良與寬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