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嫋嫋離開後的第三天,宋清繁等人就像冰凍中的水憶初帶出來,原本眾人想將她帶回妖月殿,但在途中遇到了玉眠笙。
水憶初雖在冰凍之中,但意識還算清醒,心念傳聲給玉眠笙,告訴他自己正在領悟冰係靈力。於是眾人便將她放在了冰原極寒之處,由宋清繁和玉眠笙守著護法。
這一守就是半個月。
都說洞中無歲月,修煉起來時間的流逝渾然不覺。此方還算平靜,但水憶初被冰凍致死的噩耗,傳回到冰雪城中,讓本就失去了兄長的水輕羽大受打擊,一病不起。
蕭玉宸強忍著悲痛,衣不解帶地照顧水輕羽,偏偏那水飛絮又來攪和。
水清溪自那日大戰之後,便受傷頗重,龍繡也因為流產,身子倍加虛弱,一時間整個商會上下亂成了一團。
“宸哥哥,半月之期已到,你如果再不答應我,我母後真的不會放過你們商會的!”雪飛絮再一次苦口婆心地勸道。
蕭玉宸扭頭看了看,人丁凋敝的商會,昔日熱鬧的景象已不再。多數子弟都因為榮娜皇後的打擊,前後喪失了性命,如今早的早死的死,留下來的已經不多了。
其實蕭玉宸心中十分清楚,無論他答不答應,從初初殺了飛龍大將軍的那一刻起,榮娜皇後就絕不可能放過商會了。
一想起初初,蕭玉宸就猛然記起,剛剛飛升上來的畫麵。那時候少年鮮衣怒馬,躊躇滿誌,全然不知這世道有多麼艱險。
曾經滿心以為自己能做出一番大,作為,名揚天下,可如今才寥寥數年,一起同行的兄弟就沒剩多少了。初初和耀希死了,小叔重傷,小公主每天以淚洗麵,輕羽也一病不起。
他們的未來,他一點光芒都看不到。他不知道這條路,是否已經走到了盡頭,他也不知道,如今他還能夠再為他們做些什麼。
他還想起自己年邁的父親,和總是一身紅衣、活潑開朗的妹妹。他們也許還在家中等著他的歸來,可也許,他再也回不去了。
“宸哥哥,你到底還在猶豫些什麼?我就這麼差嗎?那水輕羽都病成這個樣子了,我還比不上她嗎?”雪飛絮惱了。
“雪飛絮,你說完了嗎?說完就可以走了。”蕭玉宸向來溫潤的臉上已經看不到一絲的笑容,“你知道我們商會為何要叫眠狼嗎?眠狼就是睡著的狼,我們在等待著頭狼的出現。可如今頭狼已經死去,那就商會,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要殺要剮,你們都放馬過來吧,我們就在這裏等著!”
說完,他扭頭就上樓了,在沒看雪飛絮一眼。
“蕭玉宸,你會後悔的!”
“砰!”
“啪!”
“咚!”
“哐當!”
“快點快點,都給我利索點兒!這兒也砸掉,那也拆了,快點快點兒!”一隊官兵拿著武器,將整個商會包圍起來,不停地打砸。
商會餘下的夥計們從樓上紛紛伸出腦袋,木然的看著下麵。他們的身上或多或少都帶著傷,眼神之中滿是淒然和憂傷。
“昔日三少還在的時候,誰敢上門如此挑釁。”夥計甲苦澀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