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玉宸派人將雪隱送回家以後,就一直在商會等著水輕羽和水憶初回來。
一直等到第二天,水輕羽和水憶初才回到商會。向來穿藍衣的兩人破天荒的一襲白裙,讓蕭玉宸不由地雙眼一縮。
“輕羽……”他急忙迎上去,可是水輕羽仿佛根本就沒有看到他一樣,雙眼沒有焦距,直接撞開他,就上樓去了。
蕭玉宸眼中滿是痛苦,正想追上去,卻被水憶初拉住。
“蕭哥哥。”水憶初的聲音有些沙啞,低低地說道,“三哥他,沒了……”
最後兩個字簡直就飄出來的,說完,水憶初自己眼底又有了些許的濕潤。
蕭玉宸如遭雷劈,瞬間脫了力,踉踉蹌蹌地往後倒去,撞到了桌子,然後癱坐在了椅子上。
水耀希死了……
為了給水輕羽找寒冰礦,死了……
因為他,輕羽的劍才會裂,才需要寒冰礦……
“嗬,嗬嗬,哈哈哈……”蕭玉宸狀若瘋癲,愴然大笑。
樓上,水輕羽抱著水耀希的長槍,背靠著門坐在地上,放聲大哭。
“蕭哥哥,你別這樣。”水憶初想安慰他,可是這話聽起來那麼無力。
“哈哈……”蕭玉宸慢慢停下大笑,苦澀地扯了扯嘴角,“初初,我跟你四姐,再也不可能了,因為,我不配了……”
兩行淚落下,他慢慢站起身來,又哭又笑的,跌跌撞撞地往商會外麵走去。
水憶初沒有去追,此刻她心裏也亂糟糟的,根本沒有能力去安慰任何人。
渾渾噩噩地上了樓,路過水輕羽的房間,聽到裏麵撕心裂肺的哭聲,她鼻子也酸酸的。隨手推開一見客房的門,水憶初把自己關在房裏,一個人蜷縮在床上發呆。
係在頭上的水晶鈴鐺突然響了,將水憶初從神遊中拉回了現實。
將鈴鐺從頭上取下來,見它一亮一亮的,水憶初頓時眼睛就濕潤了。這個傳訊器,就隻有她的小月才能接通。
她顫抖著手接通傳訊,聽到那邊傳來熟悉的聲音,質感如玉的聲線飽含著溫柔,用她熟悉的語調喚道:“初初,是我。”
“小月……”水憶初喊完,眼淚就止不住成串得往下掉。
水憶初的鼻音太重了,銀傾月立刻就覺得不對:“初初,怎麼了?”
“三哥,三哥他……沒了……嗚嗚……”
含糊不清的話從那頭傳來,水憶初低聲啜泣的聲音讓銀傾月心裏一揪一揪地疼,而這話裏的信息更讓他震驚。
“初初,別哭,到底怎麼回事?”
水憶初嗚嗚咽咽地把事情說了一遍,說道後麵人也稍稍冷靜了一點,沒有再哭了。
“初初,逝者已矣,你三哥若是知道他的離開會讓你們這麼傷心痛苦,在天之靈也不會安寧的。”
“天?”水憶初雙手緊握,指甲掐進了手心也渾然不覺,滿是嘲諷地冷笑道,“不懲惡,不揚善,不打擊黑暗,不扶持弱小,天的存在,到底有什麼意義?難道看著眾生苦苦掙紮,為活下去而像野獸一樣爭鬥對天而言,很有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