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獸聞言齊齊打了個寒顫,水憶初唇角微翹,似笑非笑充滿著嘲弄的眼神看得它們後背寒毛都豎了起來。
這個少女看起來纖纖弱弱,好似一張飄蕩在風中的落葉,柔弱得好似一撕就破。但偏偏就是這麼一個纖細柔弱的少女體內,蘊藏著強大的力量,那種發自血脈深處的威嚴讓它們恐懼不已、戰栗不住。
“怕我?”水憶初笑得風輕雲淡,抬手輕巧地撥弄著自己的手指甲。
兩獸緊緊地靠在一起,大氣都不敢出,隻能警惕地盯著水憶初,眼神可憐巴巴像兩隻大型犬,有些違和,又莫名好笑。
水憶初其實並沒有像想將它們如何,隻是如今外麵風聲太緊,她不方便出去,想在密牢裏麵待幾天。故而嚇嚇這兩隻蠢蠢的小獸,讓它們安分些,能相安無事自是最好。
側身就躺在了鐵籠之上,水憶初輕輕闔上眼:“我乏了,你們安分些,我不會動你們。懂?”
兩隻碧眼金晶獸麵麵相覷,一時無言。
水憶初看不到它們狂點的頭,但也能聽到那劇烈動作帶起的風聲,心中很是滿意兩獸的識相。
“紫肴,你幫我盯著點,我睡一會。”水憶初心念傳聲給紫肴。
“放心主人,我一定會幫你看好這兩隻蠢獸的!”紫肴自信滿滿。
“自己也沒有聰明到哪裏去,還好意思管別人叫蠢獸。”魅雪翻了個白眼,轉身就往小白樓裏走。
紫肴本是被她氣得說不出話來,一扭頭,看到她嫋嫋婷婷的背影,天大的火氣也瞬間消了去。
罷了罷了,她向來都是嘴上不饒人,他又不是不知道,這麼多年來都習慣了,有什麼好生氣的。
魅雪走了好一截都沒有聽到紫肴的吼罵聲,有些奇怪。擱在平時,這小子早就炸了,怎麼今天如此能忍?
滿心疑惑地停下腳步回身一看,紫色的長袍裹著少年精瘦的身子,一頭銀色的短發襯得他精神抖擻,淺紫色的瞳孔裏倒映著她的身影,纖細的聘婷的身影。
他眼中帶著她少有的溫柔,沒有平日裏毛毛糙糙的跳脫感,像是一棵勁鬆一樣立在那裏,臉上笑意淺淡而溫和。
陌生得有些不像他,像是從畫裏走出來的仙人一樣,瞬間藍天青草都失了色,全都成為了他的背景板。她突然覺得,曾經千萬年看過的風景,都抵不上他嘴角一抹溫柔的弧度。
魅雪愣了愣,莫名地臉上有些發熱。
頭頂突然傳來溫熱,讓她從呆愣中回神過來。紫肴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她麵前了,他的個子躥得很快,當年還比她矮上半個頭,如今,她卻隻到他肩膀了。
他的手放在她的頭頂,掌心的溫度直達她心底,讓她的臉更燙了幾分。
“乖,主人累了,別吵到她。”他眉眼彎彎,淡粉的唇一開一合,聲線優雅。
魅雪別扭地一巴掌拍開他的手,瞪了他一眼:“我當然知道,哪裏用得著你廢話,少給我動手動腳的!”
說著一扭頭就跑遠了。紫肴愣了一下,才低低地笑了。向來都是魅雪教訓他,不要吵到主人,竟然有一天反了過來。
他低頭看看自己的手心,那溫熱順滑的觸感還殘留在手心,這感覺……不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