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汗爬滿了後背,晏秋白第一次犯這種無腦的錯誤,不禁懊惱至極。
水憶初見晏秋白閉了嘴,也不再多說什麼,轉身就走下擂台。
“哎,水少主,比賽還沒結束呢!”裁判喊道。
“本少主身子不適,先回去歇息了。水家主不是還在場上嗎?你還怕一會結果水家不知道?”水憶初無所謂地擺擺手。
裁判一想,也是,那就算了吧。水少主走不走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手裏這瓶丹藥還留在場上就行了。
水憶初回到水家。看到段驚鴻站在自己的房門口,就知道銀傾月來了。段驚鴻見了她點點頭,一閃身不見了。水憶初推開門,就看到銀傾月側臥在她的床上睡得正香。
昨天銀傾月將她帶回水雲閣以後守了她一夜,直到掐著點將她叫醒,送她出門參賽。
水憶初關好門,走到床邊,替他將踢亂的被子蓋好。
“初初……”銀傾月動了動,喃喃道,“你回來了啊……”
“嗯,我回來了。我在這,你好好睡。”水憶初伸手輕輕摸了摸他的頭,在他眉心輕輕一吻。
“嗯……”銀傾月這才滿足地睡了過去。
特殊賽第一場持續了一整天,但是結果十分明確。觀眾自水憶初走後也就沒有看的興致了,一場賽事就草草收了場。
水家第一,加五分;晏家第二,加四分;蕭家第三,加三分;沐家第四,加兩分;風家墊底,加一分。
水無涯風風火火趕回來,本想直接踹門進來,但想著孫女也大了,不太好,於是收回了抬在半空中的腳,假裝斯文地敲了敲門:“初初,你在嗎?”
一炷香之前銀傾月就醒了,水憶初給他打了水洗漱,這會正給他梳著頭。
“進來吧。”水憶初喊道。
老爺子一進來,正想喊上一聲“寶貝孫女”,就看到了銀傾月那一身紮眼的大紅衣衫。
“月小子,你怎麼在這裏?”水無涯有些吃醋,“初初,你都沒給爺爺梳過頭呢!”
看銀傾月的頭發被梳好了,水無涯一把扯掉了自己的頭飾,把頭發弄亂,然後一屁股擠開銀傾月,坐到鏡子前,一副“我是乖寶寶,快給我梳頭”的模樣。
水憶初嘴角抽了抽,銀傾月太陽穴跳了跳,兩人對視一眼,互相之間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無奈。
“快點!”老爺子催促道。
水憶初無語地上手。不過,她還真是一次頭都沒給爺爺梳過呢。想著也越發認真起來。
水無涯從鏡子裏看著孫女認真的小臉,頓時一雙老眼就濕潤了。
他突然想起了很多年之前,一臉稚氣的小男孩奶聲奶氣地對他說:“等陽兒長大了,也要給爹爹梳頭!”
然而大半輩子過去了,他都沒有等到……
水憶初梳著梳著,也想起了當年在落霞鎮的時候,給葉婉梳頭的情形。那時候她第一次學梳發髻,手法拙劣極了,但是娘卻直誇她梳得好看。
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水憶初死死咬著嘴唇,不敢發出聲音來。
水無涯沉浸在回憶中沒有看到她哭,她模糊的視線也隻能看到他的後腦勺,兩人都默默傷心著自己的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