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商鋪每月的收入呢?”
“這……夫人在世的時候,店鋪的掌櫃每月都會送來的。夫人去世了之後,寧衣就沒有再見過商鋪的掌櫃了。寧衣想,會不會是夫人去世了,老太爺怕那些銀子被二夫人她們貪了去,所以沒再送到府裏來?”寧衣有些不確定。
不,隻怕沒那麼簡單。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既然已經是女兒的嫁妝,老太爺就沒有將那些銀子收去的道理。如果是這樣那就隻有兩種可能:要麼銀子讓店鋪掌櫃貪了,要麼就是掌櫃將銀子送到府上,卻被人給扣住了。
既然老太爺會讓那掌櫃管理商鋪,那就該是老太爺信任的人,斷不會作出這種事。那就隻有第二種可能了,錢被人給扣住,放進自己的口袋了。那人……隻怕……
看見莫紅妝穿著一件薄薄的內衫站在窗邊,寧衣從衣櫃裏拿了一件披風給她披上。收攏披風的領口,這一刻她真的覺得冷,徹骨的冷,人心真的很可怕。
但願她能夠有足夠的能力去麵對未來,至少在她建立起自己的勢力之前,別太快地讓她麵對太多,她怕自己無力承擔。更怕自己一個人,在這樣陌生的世界會孤苦無依。
莫紅妝就這麼站在窗前,靜靜地站了很久。
……
用過午膳的莫紅妝坐在窗邊的軟榻上,手中拿著寧衣寫的商鋪名單:清心居、靜心軒、寧心閣、淡心樓、、碧心齋。
都是一些很素雅的名字,想來應該是莫紅妝的娘親—容芸菁所命名的。也隻有那樣一個嫻靜的女子才有這樣的心性,向往一份自由、愜意的清靜。隻是不明白,一個想要自由、安定的人,為何會有畫中的那份愁緒呢。想要自由安定,卻帶著惆悵。是因為身在侯門的無奈所致,還是因為其他?
她想,也許將來有機會她會找到一個答案的。
妥善的收好商鋪名單,莫紅妝轉過身看著寧衣。“寧衣,相府裏有沒有後門之類的可以出府去?”
“有是有,不過那裏都有人送雞鴨魚肉之類的進府,來來往往的人也不少,所以後門是有人把守的。”寧衣有些為難了,這畢竟是相府,不是任何人說進就進,說走就走的。
這一點,莫紅妝倒是沒有想到。她以為,一個不受寵的人要離開相府應該不難才對,卻忘了相府該是有重兵把守的才對。
突然,莫紅妝糾結著一張小臉,看著寧衣嘟噥了一一句。
“……”
“啊?小姐你說什麼啊?”沒聽清的寧衣,將耳朵湊近她的嘴邊。
“那個,就是,就是有沒有……”話的最後,莫紅妝又自動消音了。
“什麼呀?小姐!你到底要不要說!”寧衣有些生氣了,這話說成這樣,有誰知道小姐到底要說什麼呀。
看見寧衣有些不耐煩的樣子,莫紅妝有些豁出去了,“我是說,有沒有狗洞啊之類,隻要能夠讓我出去,不一定要走後門。”
“額……”
好吧,寧衣知道為什麼小姐不願說了。
回想了一下,“因為二夫人的關係,小姐的紅妝榭靠近後門,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紅妝榭的北麵牆角處就有一個……額……狗洞。”
莫紅妝不理寧衣那要笑不笑的表情,轉身朝庭院走去。走到紅妝榭北麵的牆角,看見那個小小的狗洞,莫紅妝的小手揪著披風擰來擰去,那叫一個糾結。
那狗洞不大,卻也不小,很夠她鑽過去。
但是……但是,她長這麼大別說狗洞了,就是桌底都沒有鑽過啊。
嗚嗚……她的‘第一次’啊……
“小姐,你現在就要出去嗎?”跟著出來的寧衣,不解的看著莫紅妝站在狗洞前揪著自己的披風。
“你笨啊,現在我身子都還沒養好,我出去幹嘛?況且,我現在披風裏麵穿的隻是一件內衫好吧,這樣出去能見人嗎?明天再說啦。”決定不理寧衣這個小笨蛋了,回房窩著去了。
回到房間,窩在床上的莫紅妝心裏卻在打算著,明天要是去裏商鋪裏該怎麼讓那些個掌櫃能夠信服自己。
畢竟讓那些年紀加起來都要兩百多歲的、資曆高深的長輩信服一個年紀才七歲的小女孩,這難度不是一般的高。雖然她實際年齡已經二十三了,但是誰讓她現在的樣子才七歲呢,頭疼啊。
莫紅妝為這事頭疼了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