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凰澤(2 / 3)

不過,是到佇圓台之上的扶瑤台。

先入目之物,是一半懸陣台,浮於扶瑤台的正中。

高約一丈,寬有九尺。圓台上,暗青的細紋密布,互相交叉纏繞。有七處類長刺之物向外伸出,末端有一凹槽,暗啞無光。

密紋纏繞,縱橫交錯。

各凹槽之側,有一約三寸的形狀怪異之物。烏黑的麵,卻有血色的紋理,那血色的紋理附在烏黑的表麵,沒有光澤,平淡無奇。

卻是越看越引人心神之物,迷人神智之物。

那祭祀長老的黑底紅紋長袍,頗有此物之神。

上了這扶瑤台,台麵甚闊,能一眼望盡鳳都。

而微斂目,陣台之下,有巨大圓形陣紋,以陣台為中心,向外鋪展。幾乎整個扶瑤台,盡是這種白色陣紋。

在陣台之下,陣紋之央。

有一陰刻鳳紋,雙翅舒展,九條鳳尾長翎盤繞其側。每道刻紋,都極深,有沉重之感覆其上,黑色鳳體,而鳳眼血紅。栩栩如生,精致得無可比擬,極盡工巧之藝。

有蒼老渾厚之聲音響起。

“禮迎先祖,示吾之敬。禮拜後土,表吾之意。”

話落。

有一十六位白底紅紋長裙侍女,分立扶瑤台上。所立之位,身前皆有一朵白澤簡紋的白浮。隨即,跪於黑濯玉麵上。

“召吾之意,獻土以禮”

有刃出鞘,寒芒一閃。

帶著青絲的血液,從心口處流出。

八荒魔族,依天地而生。其身難傷,其血摻青。且魔身青血,在這萬萬年的天地演化之中,漸漸變化。青血唯在心口,稱為魔精,越卑弱之魔,青血越少。

魔之青血,有養魂之能,複魂之力。越精純之血,便能複越強大之魂。

扶瑤台上,帶青之血滴上白浮。越來越多的血液,沾染白色花紋。那跪於地的一十六位侍女,右手握著短刃刀柄,在青血染盡白浮之時,抽出利刃,起身。

動作齊整,而麵目模糊。衣袍之上,已無半點血液。靜立兩旁,似剛才刺心取血之人另有其人一般。

而當青血染盡白浮之時,那巨大而複雜的陣紋,瞬間成血色。扶羅山上的一片天空,乃至鳳都之上。血色浮雲蓋天而來,紅芒一片,詭異而猙獰,卻又有磅礴古老的氣息如潮水般湧來,這廣闊湧動的雲潮顯得震人心神。

當血色漫天之時,萬魔跪地。

扶瑤台上,七位魔君,立於陣台七方。

蒼老聲起:“以血祭天地——!”

瞬間握住那僅三寸的血紋刀柄,拔出。

那“嗤—”的出刃之聲。三寸青鋒刃,含萬年寒魔氣。割於左手離腕骨兩寸之處,取血,滴於凹槽。

當血落之時,九滴魔血,啟陣台。

這天上紅雲,更加厚重。那陣台凹槽之處的血液迅速消失。紅光點點的,在陣台上亮起。一點一點,最終——形成九尾血鳳。

祭祀長老,浮於陣台之北。在血鳳出現之時,口中吟唱祝詞。

古老而神秘的氣息,漸漸在扶羅山上散開,有某種巨大而遙遠的力量在舒醒。

“…以魔血獻於天地,引魔神之力,澤被八荒,潤澤萬物……”

有風起,祭袍翻飛,寬大黑袖如雙翼。一根烏澤長杖,在刹那間,點在那血鳳鳳目之處。

那鳳眼狹長而空洞,在這“點睛”之瞬,鳳眼成青,深邃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