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朱門內
深紫檀木椅上,玉手端著一玉質茶杯,也不品茶,隻這麼端看著。
兩名白色衣袍的男子,靜立下首,一個模樣俊秀,身體修長而挺拔,麵上靜默非常,教人難以接近。
而另一個身形相似的男子,卻是有一張似笑非笑的臉,邪肆卻又讓人覺得倜儻。他抬頭看了看座上女子,走了兩步。
帶著一種委屈的表情,道:“蘇大人可終於來東荒了,再不來啊,孤和都覺著大人您拋棄奴家了……”聲音幽幽的似棄婦。
蘇葉抿了口茶,唇角帶笑:“孤和,想你家大人了麼?”
孤和那如棄婦的臉上,立刻笑得明媚而風流:“自然是想的,想得奴家心肝都疼……”
玉手輕擱下茶杯,唇角淺淺笑著,蘇葉看向孤和,眼尾的血痣豔麗如花,悠悠的道:“既然想得心肝都疼,大人我隻能勉為其難的讓你更疼了”
此時,一直靜默的易三白看著蘇葉道:“主上,三日前已一切就位,其餘六荒中的不平勢力已經滅殺,十日前,南荒一小股勢力還稍有不服,派人暗殺,碰巧…當時在南荒的是孤和”
蘇葉抬眼,看著孤和笑道:“你主子我原以為,你是想得我心肝疼的,沒想到是讓人打的…還是…你湊上去讓人打的?嗯?”
孤和那大而明麗的桃花眼微眯,臉上頓時陰雲密布,如同一枝溫和無害的玉蘭沾染了鮮血。
“那些個齷蹉玩意兒,竟用了那般下作手段……”
一旁的易三白未看叨叨不停的孤和,向著檀椅上的蘇葉。
“主上,還有十日便是魔界的祭祀大典,這三千年一次的大典,是必須由魔尊親自主持的”
蘇葉唇角笑意淺淺,而眼尾的那血痣卻更加妖豔,她從檀木椅上起身,款步到了窗前。隻見點點的黃燈散在這座城裏,漫漫如星。那群玄色宮殿隱入夜色裏,流淌著暗光。
她輕柔的道:“祭祀大典…”
微停了片刻,又複道:“這網我撒了那麼多年,終於有魚了呢……這朝荒殿呐,總該換個人了…”
易三白看著倚著窗邊的蘇葉,眸色晦暗不明。卻終是歸於平靜,看了身旁的孤和一眼,轉身出了房門。孤和臉上依舊似笑非笑的模樣,眸子微微眯起,隨著後也消失在房內。
雕花朱門悄然和上,未擾人清淨。
·
豎日
陽光明媚而柔和的散在窗欞上,坐在窗前的蘇葉凝神的看著那一道陽光。右手蔥白食指在虛空之中,描繪著無人能懂的符號。
在她停下之時,那空無一物的空中,顯出陣紋般的繁複圖案。在那中心處扭曲的線條,似組合成了一個字,黑沉而詭異。
符成之時,四周的一切光線驟然無蹤,那窗依舊開著,窗外是明媚陽光,窗內是濃重的黑暗。隻見那前刻還黑沉的圖案,此時卻有幽澤散出,而在下一刻,那陣紋竟在漸漸的拉長,直道幻化為一人形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