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北荒
“主上,一切準備就緒,可否行動?”
“不急,這好戲才剛開始,怎麼就急著謝幕了呢?你說,是麼?”
蘇葉唇角微翹,淺淡笑意盈盈,那作侍衛打扮的人隻覺脖間一冷,便再也沒了回話的機會,隻瞪大了眼睛,死不瞑目。
那精致若素玉的纖手,端起檀木桌上的瓷杯,右手掀茶蓋,拂了拂,輕啜一口,蹙了蹙長眉,嫌棄道“這茶,沒了香味兒了”
玉手放下茶杯,蘇葉起身款步朝外走去,青影微動,已融入了夜色,無處可尋。
待她走後,那地上之人,化為灰燼。一人影出現在房內,四處看了看,暗暗的罵了句奸詐。
手伸向桌上的瓷杯,那瓷杯頓碎,瓷粉與茶水卻不落地,淩空在整個房內,以極詭異的速度形成了一道陣紋,將那人困住,即使一寸之地也不能移動。
那男子的額頭冒出冷汗,從懷中拿出一柄短刃,割破手掌,沾血後,向那陣紋破去。
……
而早已走遠的蘇葉,此時已回到了北荒魔君的北君府內。
府裏燈火通明,每一條蜿蜒的路上,五十步一明珠,百步一鮫燈。笙簫之聲不絕於耳,酒杯相觸的聲音,把酒言歡的笑語,還有女子嬌笑聲,交雜著傳來。似一人間煙火場,百態橫生。
可在這魔地,也算是尋常。都道北荒魔君荒淫而無所作為,可誰知那人也算是藏得極深?
蘇葉白穿過幾條小徑後,進入了一素簡小樓。剛進去,一道窈窕身影便迎了上來。
“我說蘇葉呀,你可是回來了,剛才你那哥哥可是又來尋你了呢!”嬌俏聲音帶著戲謔。
“哦?他又來了?”蘇葉徑自走入房內,輕步到了窗前,玉指撚起窗台檀木桌上一朵嬌豔的花,低頭輕嗅了嗅。
離戚走過來,靠著檀木桌,瞥了蘇葉一眼,頓時一愣。那低頭的女子,青絲傾斜滑落肩頭,豔豔的似火柔瓣襯著她左眼角一枚鮮紅淚痣,眼尾斜挑,竟是這般詭異的美。
離戚移開目光,“他有你這樣的妹妹,也真真的不知道是禍呢?還是他的福份?”
蘇葉折下那一枝豔麗,眼底是淡淡的輕蔑,似漫不經心的道:“當然是福份了…我這個妹妹回來,不就是給他們帶福份來的麼?隻怕福份太重,他們命格太輕,承不起呢…”
話落,蘇葉轉身向內室走去,玉指間的花枝被她隨意的扔掉,停在空中,鮮豔頓時褪去,殘如秋荷,堙滅成燼。
身後的離戚,看向窗外那燈火通明的北君府,縷縷絲竹之聲飄來,她輕歎了口氣,隻怕還有半月,蘇葉便會去東荒了吧?也許不需半月,一個北荒,哪需半月呢?
——
四月十六,北君府早早的開始忙碌起來。往來穿梭未曾停留片刻的侍女,或手中托著圓木雕盤,或攜著大束的花,或一群的侍女簇擁著誰離去。
小園這邊,蘇葉懶懶的從床上起來。碰巧離戚端著和著花瓣的洗漱水進來。看了剛起的蘇葉,離戚到台架前,放下玉盆。
離戚眉眼一彎的道:“打我來北荒啊,今天可是最熱鬧的一天呐!”
蘇葉將手放入水中,閉著眼,指間在柔嫩花瓣間劃過。半晌,蘇葉漾起淺笑:“當然,今日定是熱鬧的…”
手從水中抬起時,水珠瞬間消散。蘇葉走到窗前,低頭看了眼,將那熱鬧的景象收入眼底。玉指在空中輕劃,暗色紋路浮現,隨即在空中了無痕跡。
此時,日漸正。
蘇葉看向離戚,笑道:“這宴會也該開始了吧,我們該去了”
……
城外,將有一片烏壓壓的黑影,蓋天而來。
城牆上的一士兵揉了揉眼睛,卻頓時瞪大了眼,被這番場景所驚嚇。兩腿顫栗著,剛轉身,準備下城樓時。黑影閃過他的身後,士兵頓時消逝的無影無蹤,似根本沒有存在過一般。除了那猶滴著鮮紅血液的手,還在證明著剛才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