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曼,那些事兒都過去了,不要再提了。吃點吧,想當年,我最喜歡看你吃西餐的樣子,那麼優雅,那麼漂亮。”王寶玉道。
“寶玉,其實我不喜歡吃西餐。”程雪曼終於輕輕哭了起來,“這些年,我越來越愛吃紅燒肉。可是出門我卻總覺得掉價,不好意思吃,也怕胖,不敢吃。”
程雪曼說著,夾了一塊紅燒肉放在嘴裏大嚼著,鮮嫩的汁液從嘴角流出,她拿手背擦了一下,流著眼淚又往嘴裏塞了一塊肉。
“雪曼,是你偽裝的太多了。做回真實的自己不好嗎?幸福的含義不隻是用錢去衡量。”王寶玉說道。
嗯,程雪曼點點頭,又往嘴裏塞了塊肉,剛想又夾一塊,卻被王寶玉按住手:“不要一次吃那麼多,你腸胃不好,容易傷著。嗬嗬,時光過得可真快啊,我還記得,你家養了一隻狗,叫做道格,那時候的你,總是一頭直發,垂落在肩頭。”
“寶玉,我,我真後悔,在對財富的追逐中,我徹底的迷失了。”程雪曼道。
“很多人都在迷失中又找回了正路,比如你的父親。”王寶玉意味深長的說道。
“我……”程雪曼哽咽著,再沒說話。
兩個人又喝了幾杯紅酒,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隨後,兩個人又來到了舞廳,相擁著跳舞,王寶玉一手輕挽著程雪曼的腰肢,一手握著她柔軟的而冰涼的小手,表情平靜無波。程雪曼則輕輕的靠在他的肩頭,不時發出微微的歎息,還有那一直沒有停止的淚水。
兩個人就這樣默然無語的跳了幾曲,已是深夜時分,王寶玉輕挽著程雪曼下了樓,將她送回了家。
“寶玉……”下車的時候,程雪曼戀戀不舍的喊道,她當然了解這個糾結十幾年的男人,王寶玉越是平靜,往往就越是心中打定了主意。
“寶玉,我再沒有資格要求你什麼。隻想問問你,自己在你心裏為何曾經有過這麼重要的位置。”程雪曼問道。
“你不是和她們都說了嗎,你就是上輩子紮在我心裏的一根刺,還是拔不出來的倒刺。但是雪曼,我會忍痛連肉帶刺的將你從我心裏剔除出去,因為沒有再繼續的必要了。”王寶玉輕聲說道。
“你已經下定決心了是嗎?”
不出程雪曼所料,王寶玉又點起一支煙,看似茫然的看著黑暗之處的遠方,終於開口道:“趁我還沒有動殺你的念頭,走吧!走得越遠越好,我們今生都不要再見麵。”
“我懂了。”程雪曼手中的坤包,一下子落在了地上,麵前這個讓她愛恨交加的男人,毫不留情的猛然關上了車門,以極快的速度,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正是乍暖還寒的季節,一場春雪從夜空中飄落下來,這個失去靈魂佇立著的女人,很快就成了一棟雪雕,幸好被一個途經的路人喚醒,這才邁著虛浮的步伐,回到了家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