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大鬆樹越來越近,王寶玉不由的在心底泛起了一絲絕望,在這生死交關的一瞬間,似乎所有的恩怨情仇都是一個屁,和生命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雖然馬曉麗平時看起來很穩重,但說到底還是一個女性,具有女性膽小的弱點,她緊緊摟著車座靠背,恐懼的閉上了眼睛,終於還是忍不住發出了一聲高分貝的驚叫。
也許是馬曉麗的尖叫聲喚醒了蔣春林體內的潛能,在這危機時刻,蔣春林非常冷靜,猛的向右一打方向盤,吉普車的左側車身,擦著大鬆樹就衝了過去。
耳邊充斥著金屬劃過樹木產生的巨大刺啦聲,吉普車的車身劇烈搖晃著,向著前方的一片低矮的榛樹叢衝去,蔣春林一陣緊踩刹車,吉普車在撞倒了一片榛樹後,才猛然停了下來。
由於慣性的原因,王寶玉的頭,狠狠的撞在了前方車座上,隻覺得眼前一片金星亂冒,一陣劇烈的疼痛傳來,疼的王寶玉差點就昏過去。
好一會兒,王寶玉才從緩過神來,他往腦門上一摸,碰到了一塊凸起,摸上去還很痛,顯然是撞了一個大包。
“都是他娘的這破吉普,車座靠背這麼硬,要是轎車肯定不會把老子的腦門碰出包來。”王寶玉一邊揉著腦門,一邊在心裏埋怨著。
“寶玉兄弟!”前麵傳來了蔣春林顫微微的聲音,王寶玉從車座中間探過頭去問道:“蔣大哥,你沒事兒吧?”
隻聽蔣春林用驚魂未定的聲音說道:“我沒事兒,肯定還是活的。就是好像動彈不了了。”
“蔣大哥,咋了?傷到哪裏了?”王寶玉連忙擠過腦袋湊過去查看。
王寶玉這才發現,蔣春林確實被困住了,剛才車身擦到了鬆樹,將車門擠扁了,左側的車門根本無法打開,而車座又移動了位置,正好把蔣春林的下半身擠在了車門和方向盤之間,無法動彈分毫。
“蔣大哥,沒傷到小弟弟吧?”為了緩解蔣春林的緊張,王寶玉開玩笑的說道。
“他姥姥的,寧可沒了一隻腳,也不能傷到小弟弟,我後半生的快樂就全靠它呢!”蔣春林有些放鬆的笑道,看這嬉皮笑臉的樣子,王寶玉就知道他沒有傷及要害。
剛才王寶玉就看到馬曉麗正閉著眼睛在那裏發抖,看起來好像沒有太大的事兒,就先去顧著蔣春林了,既然蔣春林沒事兒,王寶玉便挪了一下屁股,搖晃著馬曉麗問道:“曉麗姐!曉麗姐!”
王寶玉的聲音和動作,對於馬曉麗而言,就像是無邊黑暗中的燈火,帶來的是生的希望。馬曉麗哆嗦著嘴唇,緩緩睜開眼睛,眼前出現的是一張年輕男子的臉龐,正帶著一絲溫暖的笑意看著她,刹那間的感動,讓馬曉麗轉身就死死抱住了王寶玉,口中連聲問道:“你來救我了是嗎?真的是你嗎?我們還活著?”
此時的王寶玉已經徹底恢複了平靜,輕輕拍了拍馬曉麗的肩膀,柔聲對說道:“曉麗姐,真的是我啊!沒事兒,我們三個都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