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悠出乎所有人意料地接受了張裕的求婚,她表現的就像是待嫁的羞怯新娘,臉上永遠洋溢著幸福活力的笑容,假日有時會和張裕騎車去郊遊,去旅遊,每次回來花花綠綠的照片總是晃到了王潔的眼。
王潔對雲悠的行為是感到哀其不願怒其不爭,但對上雲悠純粹到透明的眼睛又什麼話都說不出了,她每天看著雲悠忙地和蜜蜂似的,和顧惜聊天,和社團忙著交接事宜,忙著應對考試,忙著扮演準新娘的角色,雲悠不累,她都覺得累。
雲悠變了。
張裕晚上送雲悠回家,臨走前在雲悠的額上印上一吻,手指溫柔地摩挲著她柔嫩的皮膚,“悠悠,和我住一起吧,大四一畢業我們就結婚好不好?”
雲悠抬起無辜的雙眼,“阿裕太急了吧,我們都沒有和爸爸媽媽說。”
“不急,這次回家說,你下學期來就大四了,實習可以來白氏集團或者去德林,我們也離得近。”
“阿裕最近總是想把我綁在身邊誒。”
“嘿嘿,得了便宜還賣乖,下星期我來接你,房子我找好了,離你們學校和這裏都很近。”
“嗯,好。”雲悠乖巧地點點頭。
張裕開車離去時,從後視鏡裏還看見雲悠傻傻癡癡地站在那裏,手按在額頭他剛剛吻過的地方,整個人空洞而平靜,張裕握著方向盤的手下意識攥緊,悠悠,這就是我覺得不安的地方。
我寧願你痛,也不要你百毒不侵。
一星期後,張裕來接雲悠,王潔強忍住怒氣,一把拉住雲悠,“悠悠,你過來,我有話和你說。”
搬去和張裕住,王潔上星期就知道了,雲悠談起這件事時很淡定,卻在王潔心裏掀起了軒然大波,任憑王潔如何勸說她,雲悠的心意都堅定不移,這一星期是王潔最疲憊的一星期,雲悠你到底在想些什麼啊。
“潔寶,我想假裝幸福一次,哪怕時間很短。”雲悠的淚水漫上眼眶。
王潔的眼淚不受控製地掉了下來,“你……真傻。”
她知道,雲悠已有離意。
在我愛你的時候,你沒有好好愛我珍惜我,在你愛我的時候,我早已心灰意冷隻盼離去。
張裕和雲悠的新家在三樓,地方不大但地段好風景好,清晨的陽光總是準時地從薄薄地窗簾中投過來,雲悠住在主臥,張裕在客房,隔著牆壁,張裕好像能聽見雲悠清淺的呼吸,他按捺下身體的悸動,他知道和雲悠造成的隔閡不是一兩日能夠彌補好的,還好,他們來日方長。
雲悠晚上回來地總是比張裕要早,有時一下午都沒課,雲悠複習好功課,就捧著菜譜鑽研,張裕回來聞到誘人的飯香,那種滿足和幸福每每充斥著他的胸膛,小小的房子有了家的味道,可是讓他疑惑不解的是,雲悠隻是坐在一旁看著他吃,殷勤地給他夾菜添飯,很好地詮釋了小妻子的責任和義務,張裕看她明顯瘦了一輪隻剩下巴掌大的小臉,心裏心疼極了,“怎麼不吃?”
雲悠靦腆地笑笑,“我要減肥啦。”
這熟悉又陌生的一顰一笑讓張裕的心底散發著絲絲的寒氣,“做你自己就好,不要學舒雪。”
“阿裕不喜歡?”
“不喜歡!”
雲悠落寞地低下頭,“嗯,好。”
知道她誤會了,張裕歎氣著把她拉到自己腿上,強製性地將雲悠的頭按到自己肩上,那種淡淡的玫瑰花香縈繞在張裕身邊,“我喜歡的就是你,你可以學舒雪的成熟冷靜但不要學她的心機和言行,不愛做飯就不做,不喜歡化妝就不化,知道你討厭濃鬱的香水味,就不要為了賭氣和試探我用舒雪習慣用的味道,傻丫頭,我除了誰也不要,不要去模仿誰,我喜歡的就是簡簡單單的你,就算你不能堅強起來,我也會盡我的所能去保護你照顧你,你可以安安心心去做你喜歡的事情,睡睡覺看看動畫逛逛街,知道嗎?”
雲悠一雙黑漆漆的眼睛帶著意味不明的情緒凝視著張裕,她的小手劃過張裕的喉結,在他的胸膛畫著圈圈,喏喏道:“嗯,知道了。”
張裕隻能發出一聲無奈的歎息,他知道雲悠根本沒有聽進去,除非他把所有事情的始終包括他和白瑾南的計劃都告訴雲悠,雲悠才可能在最短的時間裏恢複原來的樣子,可是,這恰恰是最不能夠的。
晚上,雲悠怯生生地推開了張裕的房門,懷裏抱著長毛熊的抱枕,白潔的小腳趾赤裸裸地暴露在空氣裏,她滿臉紅暈,小心翼翼地開口,“阿裕,我害怕……”